過了沒幾日,就是萬華公主大婚的日子,天家嫁女,場面是何等的熱鬧便不必說了。圓圓這會兒到底大了些,也知道自己早晚有一日是要出嫁的,看了這樣的排場倒開始默默計算起銀兩來。
她跟家家在外學醫的這一年多,也不是都呆在人跡罕至的地方,兩人也時常跟外面的人接觸,也知道百姓一旦生病日子就可能垮掉的心酸。跟尋常百家比,生在富貴之家是多麼幸運,光是這些嫁妝就都讓普通人家幾輩子輕鬆過活了,且不說她還從小錦衣玉食,從不為生計擔心。她現在每每想起曾聽人抱怨不如生在尋常百姓家,便覺得這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反正她是不願意生於貧困之家的。
她也知道若不是她家父母開明,或許她也會抱怨不自由,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更要惜福才是。
家家雖也感慨天家富貴,但是在學醫的這些日子裡,他體會更深的反而是庸醫誤人的事。有些人家哪怕花光了錢財也沒有把病看好,甚至有些大夫開了虎狼之藥,生生把一個病情輕微的病人給治死了。李師傅看到這些,也不多做評判,只讓他們自己去想。
家家想了許多,心裡也有了一個簡單的章程,只是一時還不好說。
等萬華公主完婚,兩人又住了三日便要離京。
珠花心下不捨得,便唸叨了一句,“怎麼不過完年再走,剩下也沒幾天了。”
平王倒不好說還有好幾個月呢,只安慰道:“趁著孩子年輕,讓他們多去外面看看,以後等心定了自然會在家裡陪著你的。”
這話聽著總覺得哪裡不對,珠花也不去挑平王的理,她深知孩子的教育有多重要,總不能攔著他們不讓他們去。不過等兩人又走了,珠花倒想起來,這圓圓年紀也不小了,她是不是應該幫她相看人家了,但是想想還是等過一兩年圓圓學成回來了再說吧,她這會兒長胖了恐怕沒人看得上她。
誰曾想,圓圓走後沒幾日,就有人來打聽圓圓是否訂親。珠花和謝珍妍的兒女訂了親,兩人也就更常走動了,別人不敢冒然到兇惡的珠花這兒來打聽,只能拐個彎來問謝珍妍,謝珍妍便去問了珠花。
“如今的兒郎眼光跟我們那會兒不大一樣了,有些個人在萬華公主大婚那日見著圓圓,都覺得這姑娘大氣,便託了人來我這兒打聽。那戶人家還不錯……”
“等等。”珠花打斷她的話,且不論對方是不是真的看上圓圓,這會兒圓圓也不在,她一個人聽著也沒有用。
“圓圓還小,我可沒想著這麼早給她訂親,而且這孩子有自己的主意,也不知想嫁什麼樣的人家。我知郡主來說的定是好人家,可是若是她沒有相中我卻相中了這個女婿,不是讓我憑白感慨一場。”珠花說道。
謝珍妍聞言便笑了,說道:“哪家當孃的不在女兒訂親前多家打聽,恨不得把長安城所有適婚男子的底細都探問清楚,如今我上門來說給你聽,你竟然還不聽了,也不怕二孃將來回來埋怨你這當孃的不上心。”
珠花其實是怕今天有人來說,她得去打聽一番,明天有人來說,她又得去打聽一番;結果到最後圓圓自己在外面尋了一個,白瞎了她在前面的功夫。不過謝珍妍竟然這樣說了,定然是個好的,她便說了聲謝,細細問了,倒覺得從謝珍妍口裡說出的這位公子沒有一點不好的,恨不得圓圓此刻就在跟前讓兩人訂親得了。
有了一個稱心的女婿人選,珠花心下也鬆了一口氣,沒過幾日,銀花過府來陪她說話,也問了圓圓的親事。
“怎麼,為你家小熊來求的?”珠花打趣道。
“可不敢要你這麼厲害的丈母孃。”銀花擺擺手假作嫌棄道,又接著說起一個近年與她交好的官家夫人的侄兒,那人還是樂樂的同窗,品性溫良,家中簡單又有底蘊,聽著是嫁過去能享清福的人家。說罷,她看珠花有些為難的樣子,倒是嘆了一口氣,“你現在是王妃,自然是想再挑挑,若是我有女兒,怕是早就答應了。”
珠花一笑,玩笑了一句,“誰讓你只生兒子呢。”
惹得銀花翻了一個白眼,她以前還不覺得,直到小老虎訂親後,她才覺得有個女兒的好處,有些瑣事她也不好總過來跟珠花說,將來也不可能跟媳婦說,若是有個女兒就好了。
珠花笑笑,淡淡說道:“前些日子,我那未來的親家也來說了一家公子,我聽著也極好。今天聽了你的,也覺得不錯。可是這麼些好人家的公子,怎麼就瞧上圓圓了呢?”
“我懂你的意思。”銀花深以為然,畢竟她這些年一直為身材所苦,冷不防自家微胖的外甥女卻成了受追捧的物件,嚇得她還多喝了碗雞湯壓壓驚。
“圓圓一向是漂亮的,這個當孃的也就不假謙虛否認,但是也就這樣而已。有我這個當孃的在,她的名聲也好不到哪兒去,最近她又以養病之名不常在京城,以前也不常跟人走動,怎麼就讓這麼些人相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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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問了旁人,聽說那日公主大婚時,圓圓在一行送嫁的姑娘中極為顯眼,說是京中少有這種又明豔又大方的姑娘,瞧著又比圓圓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