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也的確想著讓耿傑清來接任刑部尚書一職,只是一時還不到提拔他上任的時候。至於萬華,難得這孩子對探案這麼有興趣,他也不想攔著她。她生在皇家本就不得自在,又身為女子,將來定然會有更多需要她退讓的時候,聖上就想著在她訂親前讓她鬆快幾年。
有了萬華公主在前,愛熱鬧的萬寧公主也鬧著要出宮,不過她出宮最常去的還是平王府,別的地方她一個人也不愛亂去,用萬華的話說她這是有賊心沒賊膽,每天吵著要上街,真讓她一個人上街她又不敢。她最愛叫上圓圓陪她一起去。
也不知怎麼回事,萬寧很聽圓圓的話,明明圓圓還比萬寧小兩歲,萬寧有事卻總跟圓圓商量,幾乎到了圓圓指哪打哪的地步。當年他跟平王可不這樣,聖上暗想,又慶幸平王當年沒來忽悠過他,不然他早不知把自己賣哪兒了。
聖上幾道賜婚的旨意一下,孫氏又開始重點盯著喜喜,喜喜也知道這些日子外婆脾氣有些炸,估計是到了小姨說的更年期,行事特別小心,每天都專心地跟徐氏一起理事,哪怕歡歡叫她出去玩她也不去。
一日,孫氏吩咐了她一聲,讓她明天收拾得齊整些。喜喜一聽就知道是要去相看人家,馬上恭敬地答應。第二天,她穿了一身全新的淺紅石榴花長裙,外面配一件石榴紅鑲白狐毛的寬袖短衫,為了配合孫氏的審美,又戴了一對繁花金步搖,一臉乖巧地跟著孫氏出了門。
這大冷天的,一行人也沒有去城外寺廟。喜喜心下鬆了一口氣,她可不耐煩去寺廟吃素,只要不是去廟裡,讓她怎麼樣都行。她也沒想著問一問對方是誰,反正孫氏也不會把她給賣了,若她提前知道了品評幾句,孫氏又會以為她想沒事找事挑剔。
她挑剔一下怎麼了,她父親好歹也是一州刺史,她自然要問一下男方配不配得上她了。不過現在她也知道自己年紀大了,再挑外婆是要真上火了,便隨便她安排。聽說當年小姨的親事是聖上一道聖道直接指的婚,小姨和小姨父不也好好的,可見姻緣之事真不好說。
等馬車到了地方,她一下車就有些傻眼,因為她們來的是平王府。平王府邊上的幽院,這些年來漸漸成為小情侶的幽會勝地,裡面嚇人的鬼屋雖然不在冬天開放,但是一些養珍禽異獸的園子,四季都有客人來。珠花還在幽院邊上新增了一個聽花閣,弄了個冬天也不冷的琉璃棚子,養了一些從武幗公府要來的奇花異草,還在裡面設了茶座賣一些花茶,生意好得不得了。哪怕茶座貴了一些,但琉璃屋裡總共也就五個座,自然有人願意出錢在那兒喝茶,你要是當天現要桌子,有時還坐不上,得提前預定。
孫氏過來,自然是不用預訂的,她領著喜喜到訂好的最裡面的茶座一坐,那兒正好用養在吊著的竹筒裡面的一排花草遮著有些隱蔽,一向是最難訂的位置。喜喜坐下後倒有些心虛,若是讓圓圓知道她們又來佔便宜,她一定會來討利息。唉,為何她那大方的小姨,生了這麼個摳門的女兒,就跟二姨似的。
兩人落了座,侍從便上了一壺玫瑰花茶,喜喜正打算為孫氏倒一杯,孫氏卻站了起來。
“那人知道你們在這兒見面,一會兒自己會過來,我就不陪你了。家家病了,我要去看看家家。”
“我一個人在這兒等?”喜喜有些傻眼地問。
“沒事,那人你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孫氏扔下一句話就匆匆走了,倒讓喜喜想問也沒處問去。她看向身邊的丫頭蘭空,蘭空用力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今天是要來見哪家公子。喜喜不由翻了個白眼,指望這丫頭能打聽出事來,估計全天下都知道了。她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打量著養在竹筒裡的植物,也不知珠花怎麼弄的,把花花草草放竹筒這麼一串還挺有趣,也不知平王府還有沒有,她也要弄幾串養到自己的窗戶邊上。
“秦小姐。”身側忽地有人叫她。
這會兒孫氏也沒在邊上,她也就沒有收斂自己的性情強裝成大家小姐的樣子,側過臉趾高氣揚地朝來人望了過去,待看到那人的樣子,她微微一愣,手中的懷子也不小心落了下來。她馬上回神去接,杯子是接住了,裡面的茶水卻灑在她的衣袖上。
“啊,今天的衣袖可是白色的。”蘭空驚呼道,引得外面的人也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喜喜歪頭朝她看了過去,對她露出一個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蘭空馬上閉緊嘴,拿出帕子幫她擦了擦,見痕跡並不明顯才稍稍放心,又朝自家小姐揚了一下自己弄髒的帕子,便閉著嘴離開了。她還想去弄點清水來幫喜喜再擦擦,但是離開後她又想她是不是還是別回去的好,畢竟自家小姐在相看人家,也許會不好意思呢?
喜喜看著自己的丫頭就這麼走了,已經很無語了,等了一會兒她還沒有回來,喜喜也是真的不想再說什麼了。無奈落了座,她看向同樣落座的俊秀公子,微微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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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大公子?是吧?”她假作好不容易才記起對方是誰。
常公子點點頭,替她又倒了一杯茶。喜喜也沒碰,一直狐疑地打量著他。
“你不是訂親了嗎?”她問,難道這廝是替別人來的,哪家的公子這麼上不得檯面,連相看人家也找別人代替。
“婚事解除了。”他淡淡地說。
“哦~”喜喜應了一聲,不動聲色地把茶杯拿了起來,心下卻暗暗叫好,讓他草率訂婚,看吧,報應來了。
兩邊靜了一會兒,都沒有說話。喜喜也不知跟他說什麼好,他也不主動開口。一直當一壺茶喝完了,喜喜便趁機找了個理由走了,常公子也沒有留她,只是等她轉身的時候問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