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隔幾天珠花就得陪著紀王妃和長樂公主去一次寺院,不過她沒再帶著團團,只帶著還要餵奶的圓圓。紀王妃也沒有再帶二鵝和三鵝,只帶著大鵝。出去過幾次後,珠花也想開了,就當是出去看風景。她還在每次出遊回來後,畫上一幅今天出遊看到印象最深的風景圖,有時是寺廟、有時是自然風光有時是長長的車隊。她的畫風一直沒有變過,就類似用毛筆畫漫畫,線條用得很簡單,只在她要突出的事物著重多畫幾筆。
珠花和平王共同一個書房,不過兩人的書案在不同的兩頭,珠花有時還得畫一些設計稿或者畫本的稿子,那時她會不許平王過來看。她在畫這些風景圖時倒沒有攔著平王,平王看著她的畫,心裡總是一種更深的感悟。珠花所看到的世界總是透著生機和平和,她總能發現一些旁人注意不到的細節。他很喜歡她的畫,偏偏她總說自己的畫上不了檯面。
一日在翰林院,他仿著珠花的風格,畫了一幅雀鳥圖,正好經過的單學士瞧見了就在他身後站了一會兒。
“平王爺,您的畫如今是越來越有味道了。”
單學士不常夸人,但他常誇平王,平王倒沒覺得是因為他的畫技,而是因為他讓單學士看了珠花嫁妝裡的畫,之後單學士對他的態度好到有點巴結,隱約是想讓他說服珠花把畫送給他的意思。平王話裡話外的把家裡由王妃這事做主透了出去,單學士早就知道,卻還是沒有放棄,他相信只要他和平王關係足夠好,總有一天王妃會把畫送給他的。
其實他倒不用這麼麻煩,要是他直接跟珠花談,並且付起得錢,這畫說不定他早拿回家了。
入冬後,珠花的寺廟巡遊也結束了,長樂公主和紀王妃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珠花倒是時常勸著紀王妃看開些,若是她太緊張了說不定更難懷上。
“就像我們找東西一些,有些東西你想要找的時候怎麼也找不到,但是你索性不找了,也許沒幾天它就自己出來了。”
“我從來沒找不到東西過。”紀王妃說,她的東西都有丫頭們收著,若是找不到她們就犯了失職之罪。
珠花聞言,也是不知要怎麼接話,只好木著臉招呼紀王妃用茶。
紀王妃看了便笑了,說:“如今你的脾氣倒是更大了。”
珠花哼了一聲,說:“這才是我的本性。”
紀王妃笑笑,倒也知道珠花話裡的意思,輕嘆一口氣,罷了,有些事是命中註定的,就算她想要強求也強求不得,回去之後她索性連調身子的藥也不喝了,本來她的身子就好好的,何必喝這些苦藥。懷得上就懷,若是她真是命中無子,再強求也沒有用。
就這麼到了臘八那天,她和珠花進宮時,淑妃看著她們,心情就有些不好。不過淑妃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讓紀王去找個風水師傅看看,是不是兩個王府的風水有問題,怎麼兩個府上的人都生不出男丁呢,這宮裡也就剩下她還沒有孫子了,賢妃就算沒法看到自家庶出的孫子,但是她至少有呀。
珠花這會兒很慶幸淑妃不是她親婆婆,不然被這麼看著,她心裡肯定要不舒服的。她還好,還有個需要餵奶的圓圓當藉口。圓圓前幾天總算滿週歲了,這個孩子一直很愛睡,抓周的時候她在那兒坐著也差點就睡著摔倒,後來邊上的人一直叫她讓她抓東西讓她沒法睡,她才不情不願地抓了一塊帕子。眾人誇了她一頓將來會心靈手巧之類的話,珠花卻在想,圓圓可能是看那帕子離她最近又輕便才拿的。
到了宴會現場,她卻沒有看到楚王妃,一問才知道楚王妃病了。這些年珠花瞧著楚王的臉色倒比以前好多了,楚王妃的身子卻越來越差,兩人頂多在宮上偶遇,也沒機會多說什麼。紀王妃倒是勸過她幾句,楚王妃卻是淡淡一笑,好似並沒有放在心上。
宴會開始後,珠花跟眼前的臘八粥奮鬥,吃了沒幾口就聽到有人乾嘔了幾聲。
親,就算這粥死甜,你也沒必要喝到吐好吧,聖上爸爸還在上面看著呢,珠花心下說,餘光一瞄卻是紀王妃在吐,她微微一愣,馬上反應過來。殿上楊成堅倒是皺著眉,不過永福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後,他皺著的眉頭也鬆開了,還馬上傳了太醫進來診脈。
這會兒紀王妃也有些反應過來,等太醫診完脈後她面露喜色,眼睛發光地朝紀王看了一眼。她這一次一定要生個兒子。
“這孩子來的日子倒巧。”楊成堅摸著鬍子說。
太子是臘八這日過世的,紀王妃卻在臘八這天診出了喜脈,旁人不得不深思紀王妃是不是想趁著身孕邀寵,太子之位遲遲不定,聖上又對長樂公主言聽計從,說不定紀王也想來爭一爭這至尊之位。紀王卻沒有察覺旁人的心思,心下對紀王妃懷孕這事自然歡喜,卻又擔心著若是她又生了一個女兒,要怎麼向父皇和母妃交待。
待回到府後,他看到歡喜的紀王妃,倒是暫時放下了擔心。不管她生的是男是女,他都要全力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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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六嫂生個男娃出來就好了。”珠花回府後,和平王私下說道。
“為什麼?”
“這樣六哥就沒有理由納妾了,他們就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若是六哥有心,六嫂哪怕生不出兒子,也能一生一世一雙人。”
“真的?”珠花挑眉問。
平王扁了扁嘴,沒有回答。
珠花一笑,靠著他坐著,說:“不管怎麼樣,兩個感情深厚的人能好好地白頭到老,便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