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馬車上,二寶壓低聲音問:“咱們不勸他退婚了?”
“用不著這麼麻煩,他都要病死了。”腸子不以為意地說。
外面的好事者認得程府的馬車,聽到他這樣說,開始還以為是珠花病了!終於,平王又克倒了一個。可惜這訊息馬上就被證實是假的,真正病的是平王。平王竟然也能病了?程三小姐也太兇悍了吧!
眾人一議論,發現程三小姐的兇悍不是沒有原因的,程府的人都沒有一個善茬。
程府的當家主母很是兇悍,程將軍從軍前就是個潑皮,但在屠夫出身的程夫人手裡從沒討到過好!聽說在家鄉的時候常用殺豬刀砍人,程大山的一身武藝就是靠孫氏訓練出來的,不然一個泥腿子出身的人怎麼可能當上將軍呢?最厲害的不是這個,而是當年她敢把皇上送給程大山的美人送到尼姑庵去,還把懷著孩子的小妾也給發賣呢,當時她還沒生下男丁呢!程大山對此不敢有一點怨言,聽說還得伏低做小求著孫氏快點把人給賣了呢!
程府的大小姐一樣很兇悍,當年在花街有人當街拿棍子打人,這事長安城就沒人不知道的!整整一筐棍子呀,都給打斷了,被打的就是她如今的夫婿秦郎將。聽說當時秦郎將就只是在青樓門口站了站,人家都沒進去,腿就被打斷了。他還拖著斷腿追著上馬車走的程大小姐追了整整九條街。那個血呀那個慘呀!真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程府的二小姐也很兇悍,要知道有一年的狀元,是皇上相中要給公主當駙馬的,誰知二小姐硬是攔著,就在在宮門口攔的,還直接把人搶了不讓他娶公主,要不公主怎麼會到現在還嫁不出去。後來這位狀元實在是沒有辦法,他只能遠走他鄉呀。啥?你聽說的遠走他鄉的是個探花?告訴你,那是另一個。程二小姐都搶了公主兩回駙馬了,公主還不敢咋地。最後長安實在沒人敢娶了,她又看中了來程府的一位進士,硬是嫁了過去。
至於程府的三小姐,你覺得她能是不兇悍的?她管著程府上上下下的內務,還管著兩個姐姐的嫁妝呢!這能是個和氣的嗎?別看她人生得嬌小,她連武幗公都不怕,武幗公那是誰,那是血洗突厥的人物呀!要不她怎麼能把娶不到媳婦的平王都給嚇病了呢?
珠花還不知道這謠言會傳成這樣,要知道了肯定會說這是瞎說什麼呢,金花的也就算了,銀花的不就是暗示斯探花和方九郎狀元嗎?話說皇帝也沒有明說招他們為駙馬,都是底下人傳的,而且方九郎明明是要向她求親並不是向她姐!
不過此刻珠花等人還在家裡跟程大山進行冷靜理智的談話,儘管這談話遇上比她們還懵的程大山根本進行不下去。說到後來,已經不想再說這事的程大山還安慰了珠花一句。
“其實親事說定了也挺好,平王是個好的,一看就是個軟和脾氣,將來肯定聽媳婦的。再說了,你們有緣,你記得嗎,你們小時候見過的。”
“是嗎?呵呵。”珠花假笑地應道。
“你們真見過。那會兒你們剛來長安的時候,第一次出門逛街,就我想陪你們去結果沒去成那次。我就是為了保護兩位小皇子才沒去成,後來我在街上就看到他們跟你遇上了,你還耍狗給他們看,紀王還想買你的狗呢。你不記得了?”
珠花優雅地搖頭。
“當時平王就在紀王邊上,你肯定見過的呀。平王從小長得比你還像姑娘,你怎麼會不記得了呢?”程大山也不氣餒,繼續說著。反正這婚事也定了,他得努力說說這門親事的好處,免得家裡這年過得跟奔喪似的。
珠花聽了握了握手中的鞭子,除了想打人,其他的什麼也想不到。
程大山眼尖地發覺了,撈起歡歡喜喜在逗的點點抱在了胸前,他總覺得自己還是得抱著點東西才能感到安全。
“爹,你把點點放下,點點昨天剛洗的澡。”珠花揚著鞭子說。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呢,程大山暗想,卻說:“你先把鞭子放下,一個女娃娃還沒有鞭子長呢,拿著鞭子嚇誰呢~”
竟然說她矮!珠花揚著嘴角,假得不能再假地說:“您放心,您是我親爹,我肯定不用鞭子嚇你。”
“不,你先把鞭子放下。夫人呢,你快勸勸。這孩子也不知道是誰教的,怎麼還會動手了呢?咱老程家的姑娘怎麼會都這麼兇呢!”
還能是誰教的?孫氏一聽也不樂意了,跟珠花擺出了同款的表情,說:“孩子就是拿著玩,放心,不會打到人的,你先把點點放下。”
“不,我不放。”程大山感覺這氣氛不太對,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又說崩了呢,他只能求助的看向金花,“阿金,你從小就是最懂規矩的,快把你妹妹的鞭子奪過來,這就不是女娃能玩的東西。你有空也管管她,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動刀動槍動鞭子的,像什麼樣子!”
她好像都動了!金花一聽,呆了半晌後低頭看著兩個孩子沉聲說道:“爹,我力氣小,奪不過來。你快把點點放下,歡歡喜喜該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