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私下詢問銀花時,銀花一臉驚慌,她不知道金花從哪裡得知了這事,見金花沉著臉,她也不由緊張地抿著唇。屋裡只有她們兩人,其他下人都被金花打發到屋外去了,銀花就算想找人解圍也找不到。沉默了片刻,她才小心地看著金花,幽幽地問:
“姐,你覺得他哪裡不好?”
“你是不是覺得他哪都好?”金花反問道。
銀花一愣,微微點頭,羞澀地應了一聲。
“要是他對別的女人也一樣好呢?”
“不會的。”銀花連忙說,不平地扯著帕子,“賈公子才不是這樣的人呢。”
“你對他知道多少?”
“他出身書香門第,家中兄長是禮部侍郎。他如今在國子監讀書,文采出眾,今年大考一定會中舉的。”
“這都是誰打聽出來的?”
“夏芬呀,她去外面一打聽就都知道了。”
“我所打聽到的卻是,他是出身書香門第,但是是庶子。文采在國子監算是中等,中舉許是沒問題,但是明年考進士卻有些難。不過這些都不要緊,問題是他除了你,還有四位紅顏知己,有一位是天香閣的頭牌。”
“這是世人汙衊他,他才不是這樣的人呢。”
“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我的確是不知道,我想你才認識他不到半年,應該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你們這樣私下見面的行為,太不合規矩。我這就去告訴娘。”
“別。”銀花連忙拉住她,可是她的力氣哪裡拉得住,一下子就被甩開撞到了凳子,她也顧不上疼慌亂衝出去攔到金花面前,“姐,你別去,他說了等他中了舉就來家裡提親的。”
金花到底還是顧著她,把她拉到一邊,轉身默默扶起被撞倒的凳子,回頭見銀花緊張地盯著她,便拉過她讓她先坐下。
“你們如今還只是見面,沒做其他事吧?”
“姐,你想到哪兒去了!”銀花嗔怪道,臉都漲紅了。
金花又想到另一個要緊的問題,“你有贈過他金銀首飾嗎?”
“沒有,賈公子不是那樣的人!”
“那就好。以後你們若是見面,得帶上別人……就帶上清嵐姑姑吧。”
“這不好吧。”
“不然就帶上珠花。”
銀花想了半天,也沒決定到底帶誰好。金花也懶得再等她,說:“總之一定得帶個人帶身邊,你慢慢考慮吧。”
說完,她便出去了。到自己的房間裡坐了半晌,她輕拍了一下桌子,快步去了正院,把這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孫氏,末了加了一句:“我已經跟阿銀說好,若是她再去,就讓清嵐姑姑或者珠花跟著去。她不想讓我跟娘說,我想了想,這事還是得讓大人知道,若是將來他真的來提親了,孃親心裡也能有個底。”
“這麼大的事自然不能瞞著,你去吧,我心裡有數。”孫氏皺眉說道,待金花出去後,她才長長嘆了一口氣,兒女多了都是債,這一個個的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孫氏回想自己的少女時代,在程大山之前,她自然也迷上過其他男子的,這個人是她攤子裡的常客,人生得瘦弱了些,每次來都買骨頭,把錢遞給她的時候手都是抖的,也不敢看她的臉。有一次兩人在街上偶遇,他似乎嚇了一大跳,整張臉都紅了。孫氏暗想這人可能對她有意,也不由對這人上了心。只是沒過多久,他就跟其他女子訂親了,她的少女心事也就不了了之。
所以聽說銀花迷上了一個風流公子,她的想法就是,等那位公子移情別戀銀花夢醒了自然就好了,到時候要怎麼教訓那位公子可以再商量。可若是這男的真的來提親了,這事就難辦了,這人聽著就不是什麼好人,孫氏相信秦三打聽出來的訊息絕對比銀花聽到的訊息靠譜。她反倒不怕銀花事後難過,人生麼,總會有難過的時候,趁著還沒有出嫁難過幾次,總比嫁出去受苦一輩子要強。她現在最擔心的是那人真的打銀花的主意,想把她娶過去,畢竟程家如今在長安城還算吃香。
珠花不知道金花和銀花怎麼談的,也不知道孫氏知道了此事正在煩惱。她見金花如此緊張,也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想得太過簡單,便叫來了秋初讓她去打聽打聽。秋初回來後又補充了許多關於賈澤晨的傳聞,儘管有一些金花聽秦三說過,可金花說話一向簡潔,轉述給珠花時省略了許多。
說實在的,一個人年少時或者一直都花心,只要沒禍及到她和她身邊的人,珠花並不覺得是多大的問題。她前世有幾個聊得來的男性朋友,每隔幾個月就換一個女友,每次還都是女的倒追的他,且這些女的都是一水的漂亮。這男的除了花了一點,工作什麼的都很認真負責,珠花甚至覺得他認真工作的樣子非常吸引人,怪不得那麼多女的上趕著撲倒他。只是他對待感慨沒有對待工作這般認真持久罷了,所以說,人心的空間是有限的,有些人把事業裝進去後就往不進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