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孫氏這次動了真火，三姐妹圍著她勸了好些話，珠花也陪著說了幾句，卻有些心不在焉。在古代沒個兒子可是大事，而且程大山偷吃的機會太多了，就像他這次外出，若是他在外面弄個女人生下孩子出來，孫氏知道了又能如何，根本防不住。在現代為了兒子婚姻關係破裂的還有呢，封建社會都被滅那麼多年了，有些人的觀念還轉不過來，何況是古代呢。珠花是真心為孫氏著急，跟姐姐們走到院門口，藉口有事又偷偷溜了回來。
“娘，我聽說有些大戶人家會去母留子，就是找個女人把孩子生下來，再把那個女人發賣了只留下孩子。”珠花從門口探出頭好心提醒道，至於為什麼不敢進去說，廢話，她也是有危機意識的好不好？
意料之中，孫氏一聽就火了，上前一把就擰住她的耳朵，“你這是從哪裡學來的話，是聽誰說的？”
“疼，娘，我錯了，我以後再不提了。”珠花立馬認錯，暗恨自己說的不是時候，又覺得自己慫得很，一見孫氏過來竟然動也不敢動。
“把你這些話忘了，這種沒品的事老孃可不做，難道別人家的女兒是泥地裡挖的，那也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可不做禍害別人家閨女的事。”
“也許有人願意呢。”珠花小聲道，被孫氏冷眼一瞪，兩腿一軟乖乖跪下認錯，連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自覺。
“那就如何。就像有人撲到你爹床上，你爹就好意思閉著眼讓人撲嗎？這錯犯了就是兩個人的。我不管你們規矩學得如何，這做人的根本不能忘，你若連個人都裝不像，還裝什麼大家小姐。我且把話放在這裡，不管你們會如何，該有的骨氣別給我丟了，不然就別說是我孫月娥的女兒。當年飯都吃不上的時候我也不曾出什麼陰招，如今這點子事算什麼。大不了就和離，老孃如今有錢有地有弟弟，離了個男人，這日子還能過得比以前差不成。就是可惜了你們，估計得靠自己你們了。”
“娘，要是和離了你帶上我，我跟你回鄉下。”珠花略帶期待地拉拉她的裙襬，暗想，不愧是她娘，這思想覺悟遠超同時代女性。
“我也要回鄉下。”猜想珠花有什麼話要說趕回來的金花馬上說。
跟在她後面的銀花遲疑了一下，也附和道，“我也要回。”
“回什麼回，都是大姑娘了，回鄉下你們親事怎麼辦？”
“娘，我還小，以後可以給你招女婿。”珠花討好地說，生怕孫氏真走了把她們留下。
“我也能招。”金花立馬說，眼睛都有點放光。
銀花動了動唇，訕訕地說：“都招了兩個了，要不，我就不招了，我還是嫁出去吧，嫁妝少點沒事。”
“好了好了，先回去！”孫氏不耐煩地揮揮手，城裡的日子有這麼差嗎，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想回鄉下去，她就是說說，事情還沒到那份上了呢，珠花也是的，她平時都乖乖呆在家裡，怎麼一說回鄉下這麼高興，一定是金花帶著她在外面玩野了。
今年過年的時候金花又帶著珠花去大慶府的莊子，清明後三姐妹還去京效的莊子住了幾天。京效莊子裡的宅子跟大慶府莊子的宅子一比要氣派的多，裡面也是三進的宅子，但是面積比程府小些，也少了點景緻。三姐妹在莊子裡玩得挺暢快，還約好秋天再來一趟。
就連是她也不愛呆在府裡，有空要麼去廟裡，要麼去莊子裡看養殖場裡的豬和兔子，這樣想來，的確還不如住鄉下去，還省得來回跑了。
無奈地搖搖頭，她倒是有點可憐那個睡得像死豬的男人，這是有多不招閨女待見。不過現在，她也沒這心思理這個，打發了女兒離開，她冷眼朝偏房看了幾眼，馬上有了主意。
“唧唧……”
耳邊傳來金屬的摩擦聲，聽著還挺耳熟，睡得正香的程大山慢悠悠醒過來，覺得頭疼得快要裂開了，可是那個吵人的聲音還一直在邊上響著，他不由皺起眉，嘟囔道：“大清早的，吵什麼吵！”
可惜他的話並沒有讓那個聲音停下來，他無奈轉頭，一下子酒都醒了。怪不得他覺得耳熟，原來是磨刀的聲音，這以前可是他的活，可是，孫氏這一大早在他床前磨刀做什麼，他昨天做了什麼了？
“夫人，我錯了。”他白著一張臉說，這種時候不管自己做過什麼，認錯是必要的。
“錯在哪兒了？”孫氏拿著磨得發亮的刀，盯著鋒利的刀刃細細瞧著，等許久之後程大山還沒有回答才抬眼看向他，沉聲又問了一遍：“錯哪兒了！？”
程大山暗暗叫苦，他昨天到底做了什麼了，他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了，他就記得跟一群人喝酒來著，大家還喝得挺開心。會不會是他吐了，這裡也不是他的床，一定是他吐得太厲害了被孫氏趕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