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想過一萬種他們再次相遇的機會，卻不曾想過的竟是這樣的收場。
現在的墨夜讓她覺得很陌生，大抵是因為無論是從記憶裡，還是她眼眸裡所看見的墨夜。他漆黑的眸子，永遠都能倒映出她的身影。
可如今，她卻覺得那雙好看的眼眸裡帶著說不盡的暗沉，以及那無法言語的複雜情緒。
她說了不想聽之後，墨夜再也沒有說其他的話，只是安靜的抱著她，穿過御花園，梅花花瓣紛飛而落，帶著一抹淡淡的淒涼。
回到微光殿，她想了想始終覺得方才自己說的話太過於僵硬。
坐穩之後看著他道：“墨公子，方才說話急躁了些，還是要謝謝公子送我回來。”
“護送公主平安，本就天經地義，也是宮內每一個當差之人的指責。”他說的話禮貌有加，但卻讓人覺得疏遠和陌生。”
“聽聞墨公子乃是天命師，不知為何喜愛這宮中，竟想成為一名釀酒師。”她旁敲側擊的問題，不過是想確認自己心目中的疑問。
他究竟是真的喜愛釀酒，還是……還是為了鳳靈兒。
那些傳言她都可以不相信，只要他說不信，她就不信。
畢竟，這個男人在一千年前的明知道的有人處心積慮的害他，可即便到了最後，依然甘之如飴。
時光穿梭，千年之戀。
雖然過了那樣冗長的一千年，雖然那些塵封在的腦海深處的記憶他已經不曾擁有。
但她不相信，她會在還未遇見她，還未認識她，還未了解她的情況下，便愛上了鳳靈兒。
她不信——
“在下只是聽聞鳳姑娘喜愛果酒，便來這宮中尋一閒職，替她釀些好喝的酒。”
洛傾塵不知道自己當下是什麼樣的反應，只是怔在原地，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直到李公公走了進來，替鳳靈兒傳話，似是昨夜墨夜給她釀的梅子酒甚是討她喜愛，便召他前去月華殿。
“公主殿下，那卑職就告退了。”他拱手行禮，似是收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好訊息，滿懷期盼，一個都不願停留。
“墨公子——”洛傾塵抿了抿唇，清澈如水的眸子閃過一抹不甘。
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站在等同於‘女配’的立場上，訴說著那些有關於‘女主’的壞話。
她從未站在過這樣的立場，這種感覺並不是很好。
“雖然我醒來的日子不多，但偶聽宮女們說，鳳靈……鳳姨娘在長安城中風評不太好的，為何……”
“公主殿下，她是你的姨娘。”墨夜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深邃的眉眼裡上過一抹淡淡的暗芒，薄唇輕齒道：“無論別人如何說她，你都不能這麼說。”
那樣稚嫩的臉龐，那樣清澈的眸子，不應該摻雜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可對於洛傾塵而言，這樣一句話是多麼的重。
重到她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對於一個擁有完整記憶的她，對於銘刻在腦海中那洛家一百多口的人命。
命太輕，魂太重。
他們早已忘卻了千年前的記憶，可她沒有。
對她來說，她的魂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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