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河道:“如果你是想報殺夫之仇,那麼你夫君壓根就沒有死,這個仇沒必要報。”
話只說了一半,魔教中的那些知情人就已是面面相窺,吃驚不已。
議論紛紛道:“什麼?徐長志沒有死?這怎麼可能!”
“是啊,當年明明是雲山宗親自傳播的訊息!”
蘇河不管眾人繼續說:“如果你是報負了你們母女的仇,如今死掉這幾千雲山宗弟子也足以洗漱幾十年前你對雲山宗的那場怨恨了,剩下的因果,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可以在你夫君身上解決。”
左思瑤眉頭皺的死死的:“前輩的意思是說,我夫君徐長志他還..他還活著?!”
“當然活著,因為就在前幾天他還求我,想讓我帶他見你一面,如何會死了?”
左思瑤看向蘇河身後正在打坐療傷的徐長生,這位掌門人聽到蘇河的話也是臉上愁苦,顯然這個秘密他根本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徐長生望著蘇河的背影:“小兄弟,這事..”
可蘇河沒什麼耐心跟徐長生說話,今時今日,此情此景,要不是雲山宗這些年來走了錯路,也不至於有今天這種因果。
蘇河半撇過頭對徐長生道:“你要還想天下有云山宗這個門派,現在就不要多嘴了。”
徐長生嘆了口氣,再不吭聲。
左思瑤見到這幕,覺得這少年模樣的前輩應該不似說謊,眼中既有驚喜又有恐懼跟糾結:
“前輩當真沒有騙我?徐長志真的還活在這世上?!”
話音剛落,在隊伍往南的山下一腳,忽然再次傳來了蘇河的聲音。
“當然是真的!”
眾人齊齊望著南邊看去,只見那裡也有個蘇河從山下走了上來,而在這個蘇河身後,有一位穿著雲山宗衣服,頭髮花白,下巴處留有部分鬍鬚的中年男人,此人正是在十里洞中被關押了近百年的徐長生兄長徐長志。
寧紅葉等人看著這在場的兩個蘇河,一開始還無法相信自己眼睛,但後來少女轉念一想。
這不就是無相神功的本事嗎?能夠將人一分為四..
原來這本事除了逃跑,還能這樣用。
徐長生跟劉離婷見到這幾十年不見的熟人,更是目光呆滯,那位雲山宗的現任掌門甚至下意識的喊了聲:“兄長..”
空氣在這一刻忽然像是凝固,本來針鋒相對的魔教跟雲山宗弟子,一個個甚至手裡的兵器都放了下來。
帶著徐長志走過來的蘇河見到蘇河本尊,兩人一笑,身影便恍然消失。
只剩下徐長志還站在那裡。
左思瑤與徐長志痴痴對視,或許只有他們夫妻二人才知道,這相隔了近百年的見面,到底心中有著怎樣劇烈且無奈的衝動。
蘇河觀察到了左思瑤現在的神情動作,他能看出這個女人很思念遠處的那位夫君徐長志。
婦人手指顫抖,腳步明明想要邁開,想要頃刻間便撲倒在男人懷裡!可她眼下卻還在猶豫,還在害怕。
不知道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真實的。
那邊的徐長志見到左思瑤這幕,緩緩開口道:“思瑤,幾十年不見,你還是那麼漂亮,清兒她..她還好嗎?”
一句話彷彿真真正正的刺入了左思瑤的心扉。
“徐長志..”婦人忽然緊緊攥著拳頭,眼眶溼紅,憤怒的盯著他:“你沒死..你竟然真的沒死!”
徐長志滿臉羞愧:“思瑤,當年的事我知道是我猶豫不決,才害的你們母女倆變成如今這樣..”
剛剛在來的路上,蘇河的分身也是把魔教攻山之事都跟徐長志說了。
他們來的時候也看到了路邊隨意斜躺著的雲山宗弟子的屍體,徐長志從沒有想過,百年前的那場恩怨,在百年之後竟然也會連累如此多的宗門後人。
實在是大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