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那是什麼?好多船!”
俞扉煙站在欄杆畔,望著望著,突然失聲道。
“什麼?”郭洺怔了怔,忙一把搶過她手裡的望遠鏡,向著遠處看去。
只見視野之內,忽然出現了成百上千,數不清多少艘元軍戰船。有十丈之高的艨艟鉅艦,有五六丈高的中型戰船,也有和巢湖水師類似的小型船隻。
放眼望去,唯見獵獵旌旗,伴隨著無數的船檣、船帆,林立江頭,遮天蔽日。
郭洺正愣神間,又聽馮國勝來報“公子,廖頭領的人在上游發現韃子戰船,有大船不下一百艘,中船、小船加起來也有四五百艘,咱們這回,八成是遇到韃子的水師主力了。”
“嘶……”
郭洺深深吸了口氣,他這次是打算和元軍水師決一死戰,卻也想不到會來得這麼快。想了想,趕忙下了樓,同眾將商議如何應敵。
樓下,巢湖眾將以及郭家軍的一眾將領,此時已都到齊。
廖永安眉頭緊鎖,率先開口道“韃子還是和上次在銅城閘一樣,把十丈多高的大樓船橫在水面上,阻擋水流,而且這次來的樓船更多。”
俞通海的父親俞廷玉老爺子接著道“元軍除了大船,還有不少中船和小船,我等不可貿然與對方接戰,否則只怕要中計。”
“中計?這是何故?”郭洺不解道。
俞廷廷畢竟是縱橫水面多年的老江湖,經驗遠非其他人可比,緩緩解釋道“一旦我等與元軍的中船、小船交戰,陷入膠著之態,脫身不得,對方的大船就會趁機加入戰場。到那時候,就只有兵敗一途了。”
“原來如此。”郭洺揉了揉太陽穴,沉思了半晌也沒有好辦法,只得繼續向俞廷玉問道“俞伯父,你可有什麼破敵的好辦法麼?”
俞廷玉聞言,搖頭道“老朽也沒什麼好辦法,眼下江水乾枯,又被元軍截流,我等小船行不了多快。若是江水上升,倒還有幾分勝算,畢竟韃子的大船航行也好,轉向也罷,都不如我等小船靈活。”
俞通海提議道“既然如此,我看咱們不如暫且退避鋒芒吧。反正雨季快到了,江水總有上漲的一天,到時候元軍想截流也沒辦法。”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道“是啊,是啊,不必急於一時。”
巢湖眾將雖說歸降了郭洺,但他們畢竟不是郭洺的嫡系,心裡各自有各自的小九九。因此都想儲存實力,能不與元軍交戰,就先不交戰。
“豈有此理,我等準備了那麼多天,難道一仗也不打就要撤軍?”
“就是,公子,咱們可不能撤軍,不然韃子要把咱們給看扁了!”
然而郭洺這邊的將領們,卻大都不同意退兵。大夥跟隨郭洺,從濠州到滁州,輾轉至真州、和州,一路來除了花雲折損過幾千騎兵,就沒有誰打過敗仗,如今當然想再接再厲。
畢竟每次大勝後,郭洺不但會組織幕僚給眾人記功,承諾將來擴軍有功者優先升職,還會從繳獲的物資中拿出三分之一左右,按等級犒賞三軍將士。
這一路走來,大夥越打越腰包越鼓,越打官職越大。當初的淮西二十四將,如今已有一半以上的人晉升為了準總兵。因此士氣自然也十分高漲。
巢湖眾將聞言,紛紛冷笑道“哼,要打你們自己去打,我等可不陪你們這幫鳥漢子玩命!”
郭家軍眾將反唇相譏道“誰求你們了,胯下沒卵的膿包,小婢養的廢物!只配給韃子當畜牲使喚!”
“什麼?你們這幫雜種,坐著我們的船,還敢如此出言不遜?信不信老子把你丟進江裡餵魚?”
“喲呵,你有膽子動大爺一下試試?本大爺早就看你不是東西了,要不是看在公子的份上,非得打斷你幾根肋骨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