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商雪袖急忙轉了頭,徐碧簫能看到她的手已經捂住了嘴,卻是無法抑制聲聲悲泣,她又起身快步走到窗子邊上,肩膀聳動良久,才慢慢的平息了下來。
徐碧簫沒有做聲,直到她再度回到桌子旁邊兒,才道:“你也知道六爺的用意了,曲部屬於禮部所轄,無論大無論朝廷上有多麼看不起這個曲部,那也是朝廷命官斷無女子擔任之理。可六爺明明知道,卻仍是那樣寫,是想借著這麼多人的呼聲,把你從那裡解救出來,”他看著商雪袖,道:“你那時在宮裡,已經出事了吧?”
可商雪袖並沒有回答他,她的思緒早已回到了連城宮中。
她那時景況之淒涼,六爺親眼見到了。
徐碧簫的一對兒桃花眼中難得的『露』出了佩服的神『色』來,道:“我是真的羨慕你,身後有蕭遷在。”
商雪袖一時之間哽住,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良久,她才道:“還記得從蘇城出來以後,我讓人送你下船的事兒嗎?”
徐碧簫不明白她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只眨巴著眼睛看著她。
“因為那時候我是真的知道伶人的身不由己和無奈,你是雲層上面玉雪一般的人物,而伶人,太多不足為人知道的糟汙事兒,不忍心你這樣一腳踩進伶人這個圈子裡來”商雪袖低聲的訴說著,彷彿是在說旁人的故事一般。
一步一步,從那個戲船上的九齡秀,再到蕭園中的商秀兒,再到名噪天下的商雪袖,隱姓埋名入了連城宮的嬉妃
一路走來,因為“伶人”二字,每一步都那麼艱難,每一步都有來自暗中的手試圖將她拉入深淵。
她曾與人攜手同行,覺得這無比坎坷的路,只要有這雙手在,也不算辛苦,甚至可以說甘之如飴。
可最後卻是這雙手,因為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無可辯駁、無人可證的前塵往事和前因後果,將她親手推入了深淵。
商雪袖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波瀾,徐碧簫卻聽的百感交集。
他一雙眼睛瞪的有些泛紅,額頭上顯『露』出了青筋來,咬著牙道:“皇上不該這樣待你,不該對六爺”
徐碧簫握緊了雙拳,可是到底還是無力的置於膝上,低垂了頭。
他再桀驁不馴,也知道,天威不可小覷,真到當面,他甚至都不能講出這樣的話來!
商雪袖搖搖頭:“我們不說這個了。”
她眼睛再度明亮了起來,道:“可我現在,卻真心很慶幸你當年沒有因為我趕你下船,就放棄了明劇。”
徐碧簫便有些神采飛揚起來,道:“就說是嘛!我是要超過你的”
說到這裡,這才覺得自己又說錯了話,往商雪袖的傷口上撒鹽來著,俊臉一紅,道:“對不起”又抬起頭嘴硬道:“那你也對不起我在先。”
商雪袖就有些莫名其妙起來,她怎麼又惹這位少爺不高興了?
徐碧簫紅了眼眶道:“當年你非要去西郡,原本說好了要和我一起演回龍閣,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