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處了好些年頭,倒真的是極熟,說起話來也並沒有什麼顧忌,而且原本早幾年春茂社請了豔春來,就已經將中心換到了豔春來身上,盧松茂這個原先的頭牌老生,早已退了一步了。
商雪袖這才放了心,有些赧顏道:“只是這樣,楚班主反而虧了。”
既然她終於有了同意的意向,楚建辭再一次問道:“商先生,您……這回總該說說您要掛什麼名號了吧?”
商雪袖猶豫再三,仍是道:“楚班主,盧兄,您二位這樣的盛情,我不走了。但是名號的事兒,容我再考慮幾日,好麼?”
今天的談話結果楚建辭已經非常滿意,便不再多求,點頭應了,又道:“商先生,若是可以,還請繼續幫忙指教春來……”
“這個自然。”商雪袖笑著說道。
商雪袖的顧慮實在太深。
這個名字……她進宮之前,便捨棄掉了。
而她竟然有能出宮的一天,即使是這樣,她也從未向任何一個人說過:我就是商雪袖。
這裡面,自然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害怕。
害怕,她不再配得上這個堪稱傳奇的名字。
害怕,時隔兩年有餘,這名字是否已經被人淡忘。
也害怕,若是有一天傳到皇上的耳中,他會怎樣對自己。
更害怕,再一次因為自己,而使得身邊的人遭到厄運。
可是,現在的她,又和剛出宮那時不一樣了。
這一天裡,商雪袖除了吃飯時間,都不曾出過屋子,從晨初,一直坐到了日暮,又坐到月上西樓。
木魚兒進來出去,出去進來,看她維持著一個腰背挺直的模樣,如同雕塑一樣,都替她覺得腰痠背痛,可她卻早已習慣這樣的枯坐。
饒是商雪袖想安靜的仔細思考,未來會怎樣,用了自己的名字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外面的人卻不給她這個安靜的時間,從第二天開始就不斷地有人登門拜訪。
一曲北地恨悲歌,滿城爭問不知名。
因為她這一出《南北和》,加之後面盧松茂再登臺的反差,實在是勾起了人的好奇之心。
再經由安海戲樓王老闆的大肆渲染,這位當年神秘接演“楊四郎”的老生,竟然是春茂班裡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教習臨時救場的,看戲的百姓且不說,在這海安城裡面的同行可坐不住了!
坤生,原本就是個極大的噱頭!
更何況,據看過《南北和》那場戲的人說,這位坤生唱做都是極好,更兼別有一種情韻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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