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教習,”楚建辭大喜過望,“謝謝您!”
不過接下來他有些為難,當時這位娘子來自薦做青衣教習,只自稱姓商,他問及她的藝名之時,商教習只是不願透『露』,想到這裡他道:“今晚可都指著您了。可是班子裡沒您的牌子,您給我個掛的名號,我來寫。”
商雪袖無所謂的一笑,道:“臨時救場而已,不需要換掉盧松茂的牌子,楚班主只要別怪我演砸了就好。麻煩您請跟班裡邊兒的各位說一聲,讓他們別慌『亂』,安下心來好好唱,就算是出錯,也是錯在我的身上。”
“對!”楚建辭大喜過望,如同抓著了救命的稻草,又馬上搖頭道:“哪能呢!”
因他實在太高興了,在門口差點被門檻絆個跟頭!
豔春來忍不住笑了一下,可回頭再看商教習,卻是一副她從未見過的悵然模樣。
商雪袖的確是悵然的,此刻這種惆悵的感覺,甚至蓋住了她即將以老生的行當第一次登臺的緊張。
她不是沒唱過老生,唯一的那一次,是還在上京的時候,那會兒新音社終於在上京闖出了名頭,就算是一場封箱的反串戲,戲臺子下面都坐滿了人!
那會兒捧她的人多,即便是那折《空城計》唱的不倫不類,底下也是起了勁兒的叫好兒拍巴掌……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往事難追。
豔春來聽商教習長嘆了一口氣,那嘆氣聲說不出的蒼涼遺憾。
她負手而立,修長纖細的身軀站在窗戶前半落的斜陽殘照裡,長只是在腦後簡單的用帶系起,裡面夾雜著絲絲縷縷的如雪絲,紅唇微抿,長眉下那眼眸平靜,可又覺得平靜之下,什麼東西在翻湧著,彷彿在訴說著無盡寂寞。
木魚兒看了看這位眼神中帶了仰慕敬佩之情的春來姐姐,又看了看姑姑,突然驕傲起來。
商雪袖已經收起了諸多感慨,時候已經不早了,她看了一眼豔春來道:“該去扮妝了,你帶我去盧松茂那位置上,不然來不及。”
豔春來帶著她到了老生的座位上,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幸而盧松茂平時是個乾淨人,東西拾掇的都乾淨,她又拿了抹布將桌椅都擦拭了一遍,才請商雪袖坐下,道:“商教習,可要叫個人來幫忙?”
商雪袖搖搖頭:“你去忙你的,你自己的妝且還有的畫呢,過會兒我畫完了再去幫你瞅瞅。”
她先去淨了面,然後才吐了一口氣,坐在妝臺前面兒,支起了妝鏡。
她仍是先『揉』了臉,木魚兒看到了便“哇”了一聲,因為這只是第一步,商雪袖現在整張臉都慘白慘白的,她對著木魚兒笑了一下,木魚兒便皺了皺鼻子道:“好醜啊。”
商雪袖並不在意,她習慣『性』的伸出手要拍木魚兒的腦袋,可才現自己滿手都是油彩和白粉,這才作罷。
她又開了脂粉盒,忍不住微微皺了眉頭,這粉並不是什麼好粉,她便有些懷念起以前自己在谷師父指點下調配的粉了,顏『色』又好,又不傷臉。
可現如今也只得將就,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天還要這樣粉墨登場。
紅『色』的乾粉被她輕輕的掃在腮邊,而眼睛與眉『毛』之間則顏『色』要更重一些,她凝視著鏡中,依稀還是多年以前的一張桃花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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