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澤虞不置可否的看著商雪袖所在的屋子,他能看到她臨窗而坐,一直都不曾向外看過,她是在想誰?
他心中不禁酸楚且憤怒起來,是她對不起自己!
她和蕭遷合在一起騙了自己!
他這樣想著,便離了南五所,怒氣衝衝的進了牢房,沒頭沒腦的抽了十幾鞭子,這才道:“為什麼?為什麼?”
蕭遷衣服上已經帶了斑斑血跡,可神情卻一如既往的平靜,若不是嘴角微微抽動,幾乎看不出他方才被抽了十幾鞭子!
連澤虞湊近了他,揪住了他的衣領,咬牙道:“為什麼……你二人都已經……”
他眼睛瞪的通紅,怒道:“你為何還將她推給我!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讓我認識她!”
蕭遷便輕笑了起來,身上的鎖鏈隨著他的笑聲發出嘩啦啦的輕響,他凝視著連澤虞,他的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外甥,這個自以為是的皇帝……
這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男人。
商雪袖,就是跟了這樣的人,還死心塌地的。
蕭遷眼中露出了悔意,他心中更是一陣陣的後悔湧了上來。
他突然想起了觀音的話。
“你會後悔的。”
他平生第一次後悔,讓商雪袖認識了連澤虞。
從此商雪袖的人生便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的地步,他不需要問,甚至不用想,都知道商雪袖現在的景況一定糟透了……
他有些嘲諷的道:“為什麼讓商雪袖認識你……我也很是後悔。”
他的領口仍然被連澤虞抓在手裡,在連澤虞刻意的用力下,他的嗓子也被勒的有些發緊,但他仍是對上了連澤虞的眼睛,道:“商雪袖,是百年難遇的曲部奇才,是我心急了……咳咳,有沒有情,又有什麼打緊?演不演得好那些才子佳人戲,又有什麼要緊?除了真正的內行,誰能看出區別來?”
連澤虞心中既是憤怒又是厭惡,他厭惡透了這種彷彿只有商雪袖和蕭遷才懂的那種氛圍——商雪袖也說過他不懂……
“商雪袖入宮的時候才二十幾歲,”蕭遷絲毫不懼怕的盯著連澤虞:“你知道二十多歲出頭就能被贊為曲部宗師的有幾個麼?沒有……一個都沒有……可她為你什麼都不要了,進了宮!你毀了她!”
連澤虞鬆了手,道:“舅舅既然看重她,就不該送她進宮,像民間傳言的那樣豈不是好……明劇第一名伶,原本就是六爺園中之人。”
“可笑。”蕭遷慢慢的說了這兩字,便偏過頭去,甚至眼睛都垂了下來,彷彿再也不屑於看連澤虞一眼。
“朕可笑?”連澤虞道:“朕的確可笑,被你們這對好師徒蒙在了鼓裡,你們……”
他手裡緊緊的握著鞭子,緊到彷彿要將那鞭子捏斷一般。
許是他太過咬牙切齒,“咯吱咯吱”的咬牙聲傳了過來,蕭遷復又勉力的抬起頭。
一路奔赴上京,然後直押天牢,他連身上的衣物都不曾換過,到了今天,破爛不堪,血跡斑斑。
連澤虞從不曾這樣仔細的看著他的這位堂舅。
即使幾經鞭打,不知為何,蕭遷總是有一股子沉靜的態度在,彷彿並不在意什麼,甚至連死都不在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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