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知道蕭遷的個性,不來找她,是像以前等著她準備課業那樣,他會一直耐心的等到她能說、想說、說的出來的時候。
可是她已經不需要再等了,早在南郡第一眼看到六爺的時候,她就有太多話要說。
一進莫忘居那間熟悉的書房,商雪袖便跪了下來。
彷彿回到演完了《酈姬禍》那一夜,她風頭正勁,領袖群伶,演了一場天下無二的戲,無數的好評和讚譽,而她跪在六爺面前求去石城關。
蕭遷看著商雪袖,目光深邃。
她不是他細心養護的絕世名花,若是花朵,便應種在名貴盆中,陽光雨露均由他來安排,甚至何時花開都聽憑他來決定——可那樣他就不是蕭遷了。
他放任商雪袖出去闖,的確她不曾讓他失望過,每一步雖然歷經艱險,可帶來的受益不是常年不出蕭園的他能給她的。
但若說他不擔心,卻不是這樣,商雪袖險些折在了南郡!
縱然現在明劇傳唱天下,縱然不少名伶包括餘夢餘都在唱明劇,縱然還有個徐治,可沒了商雪袖……
不,他不敢想,一想到這裡,蕭遷腦子裡就一片空白,他卻不能露出絲毫慌亂的模樣,只能寡言沉默,否則親歷險情的商雪袖豈不是會更加無措?
一時間二人相對無言,過了良久,蕭遷才道:“你為何跪我?”
商雪袖雙手握緊了衣襟:“六爺,溫叟……”
“這不是你的錯。”蕭遷打斷了她。
關於溫叟這樣一個老頭,沒人關心,可是他卻很關心,不但關心,他還有信心:溫叟這樣的人,斷不至於一場商雪袖的戲都不肯看。
正因為如此,在雲水短短的幾日他便從宮老闆那裡得知了溫叟的“瘋話”和展奇峰的話,不管起因如何,但十有八九是溫叟自己不想活了。
但這事,和商雪袖關聯太大,不能再對她說實話。
他簡單的道:“你在《雙珠玉》裡唱,‘今生痛失,來生可期’,這道理怎麼不明白?此時痛失的不過是故紙一堆,往後還有幾十年的文章可做。”
商雪袖愣了愣,她和六爺可惜的不是一種東西,她總歸不能忍心看一位老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但六爺卻是在開解她不必為了溫叟那一屋子書可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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