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喜公公的意思,賈善才他們得了文散官,便要好好參加科舉了,以便入仕。”沈慕道,“他不過是一公公,斷然是不敢胡言亂語的,想來還是那位老皇帝的意思。”
花園中,百花爭放,奼紫嫣紅,蝴蝶飛來飛去,沈慕與綺蘭憑欄而立。
綺蘭咬了下嘴唇,忍不住問道“那相公呢?”
“什麼?”
“他們如果去參加下一屆會試,你會去嗎?”
“我?”沈慕抬頭,眺望遠方,認真思考了下,道“我不會。那些傷腦筋的題,我做不來的。”
綺蘭愣了愣,未曾想到他會這樣回答。在她看來,自家相公胸有錦繡、腹藏乾坤,除了不能一個人生孩子,怕是沒有做不到得了。這樣了得的一個人,竟然會說自己不會做題,真是……真是……她面上露出宜喜宜嗔的表情,“妾身知道的,相公只是不願……”
至於為何不願,卻又不往下說了。
兩人又說笑了會,沈慕驀地一拍腦袋。
“相公,怎麼了?”
“忘了兩個人。”沈慕道,走到月亮門那兒,朝個小廝吩咐道,“去將李世傑、蕭文山請來。”
“是。”小廝領命而去。
不多久,便見二人聯袂而來。
見了沈慕,便先拱手道喜,沈慕頗覺慚愧,道“你們對於做官怎麼想?”
二人眼前一亮,“能做自然是好的。”
“那行。”沈慕道,“接下來一段時間,你們便多往小云山跑跑吧,那邊的土豆可是你們加官進爵的基石。”
二人忙不迭答應。
於是坐下,喝茶,閒敘。
某一刻,李世傑大叫起來,“好啊,你們喝花酒,竟然不叫我!”
“你……能去嗎?”沈慕斜眼看他。
“大概……也許……也是可以的。”李世傑亦有些捉摸不定道,“你們被封賞,這可是大喜事,她怎麼也會同意的吧?!”
接下來的日子裡,賈善才、朱氏兄弟果然開始溫書備考,倒是寒山依舊如往日般,瀟瀟灑灑,兜兜轉轉,一副愜意模樣。
因寒山等要溫書,報社這邊要付予的精力自然就少了些,寒山倒也沒說什麼,將擔子全挑了起來,依然遊刃有餘,可見能力之強。
一日,與寒山相遇,沈慕問及原因。
寒山少見的躊躇了一會,才道“實不相瞞,沈兄,我不想做第二個古月明。那裡……是個大染缸,太汙濁了。”
“也好。”片刻後,沈慕方頷首道。他遙望遠方,目光深沉。
寒山或許猜到了他的心思,安慰著拍了拍他的肩,問“什麼時候走?”
“不知道。”沈慕惆悵著搖頭,“大概也就這一兩年了吧。”
之後又是過上了去州學授課、歸家,兩點一線的生活,偶爾也會去小云山轉轉。那邊的人見了他比以前更要恭敬有禮了,這讓沈慕有些不適,也很無奈,在他們的眼中,他已經是個官了。
孩童們倒還不太懂這些,見了沈慕,依舊一窩蜂地圍上來,笑嘻嘻著伸手要糖。但歸家後就被大人痛罵了一頓,又嚴厲警告,再見沈慕時,便也有些畏手畏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