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仲與王文貴坐在一起,二人皆是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特別是賀仲,很久沒有這麼高興了。自敗給沈慕,輸了這寧州第一才子的名頭後,他便不再如先前般風光了。沒有人會記得第二,就像榜樣和探花,永遠是狀元郎的陪襯。
但幸而,數月前沈慕去了梁州賑災,之後不知怎的,李世傑安玉清他們都回來了,偏偏沈慕未歸,向父親打聽,始知在梁州的時候,血衣教作亂,後來又有朱信義老將軍奉旨剿除血衣教,當時便想,這血衣教要完蛋了。後來便有訊息傳來,那沈慕似乎是得了朱老將軍的賞識,隨同往萊州去了,當時心裡就很是觸動。
沈慕對仕途無意這是寧州之人皆知的,他便想著,若是他能憑藉科舉一朝得道,那便能再次將沈慕踩在腳下,可現如今,竟有了一絲不確定的變化,沈慕不想當官是一回事,可若是有人硬逼著讓他去當呢,比如朱老將軍……所謂軍令如山,沈慕膽子再大,怕也不敢違抗朱老將軍的命令吧?
惴惴不安地過了段時間,便有綺蘭為了沈慕自贖其身的訊息傳出,這讓他很憤怒,對於綺蘭,他自是垂涎三尺的,但數次提出為她贖身,都被她婉言謝絕了。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可若這得不到為了某人去做些什麼,那麼某人便也成了眾矢之的。
“好個沈慕,魅力還真是大啊……還有你綺蘭,好,很好……”
賀仲氣得在含煙閣連住兩天,征戰殺伐,眼圈青黑,形影消瘦。
但在聞及沈慕迴歸當晚,為了綺蘭竟當眾毆打海輕侯三子的時候,他便立馬興奮得手舞足蹈了。
“哈哈哈,好一個沈慕,你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啊!”
於是便有了今日傍晚這一前往福順酒樓的探望之行,那海輕侯三子東門齊確實被打得很慘,吊著膀子,渾身貼了諸多膏藥、纏滿繃帶,他見了都心疼,義憤填膺的指著門外,“東門公子多麼俊俏風流的人物啊,他沈慕怎就那麼狠心,能下得去手?”
東門齊眉毛立馬擰成了拱橋。
賀仲忽地又嘆息:“唉,那沈慕在寧州無法無天慣了,連知州大人都敢不敬,東門公子家的這塊侯爺招牌,在這裡行不通,似乎也情有可原哪!”
東門齊便倏地怒視賀仲,眼裡閃爍寒光。
“呵,東門公子誤會了。”賀仲溫和一笑道:“我與那沈慕亦是水火不容哪,只是奈何不得他。”
東門齊重重撥出一口濁氣,哼道:“依你看,該當如何?”
賀仲道:“正如我先前所言,那沈慕逞兇便也只在寧州,可若出了這寧州……”
賀仲不再說下去了,但東門齊的雙目卻一下亮了起來。
……
王文貴不解地朝賀仲道:“賀公子,你就不怕那東門齊看出你是在慫恿他?”
“呵,”賀仲自嘲一笑,“他看出又如何,似他這般勳貴子弟,哪裡會將我等商賈之家放在眼裡,他根本不會在意,因為我確實為他指了一條明道。”
王文貴便恍然的點了點頭,拱手道:“還是賀公子高明哪!僅僅三言兩語,我們便可坐山觀虎鬥!”
“當然啦,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賀仲斜著眼道,“沈慕不是說綺蘭是他的女人麼,那我們便為他們添點堵,明天你去散佈謠言,就說綺蘭……”
便在這時,有一對風姿綽約的女子走了進來,二八年紀,模樣相仿,未語人先笑,抖著帕子嬌聲道:“哎呀,賀公子,你怎麼才來啊,我們姐妹每天盼你盼的頭髮都白了呢!”
賀仲一看,頓時大喜,竟是晴嵐姐妹,嘿嘿笑道:“是嗎,且讓本公子看看。”
湊過去,在那雪白的臉蛋與嫩頸上狠啄了一口。
王文貴也眼饞,姐妹二人,一人分一個,豈不正好!
正心癢難耐,食指大動,卻聽賀仲道:“行了,你先去忙正事吧!”
“啊?”王文貴一下傻眼了,不禁問道:“不是明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