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如果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分別?”
正午溫暖的陽光下,某個書生如此問身邊那個少年,他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笑意,臉上流露出一種追憶往昔、似笑非笑的複雜神色。
“夢想……”少年手指摸著下巴尚未長大成須的淺淺絨毛,苦惱地問:“做個武道宗師?然後讓小虎娶妻生子,為我王家傳宗接代?”
“唔,很不錯,很好,很強大的夢想。”書生誇讚。
“那公子你的夢想呢?”
“我?”書生不假思索道,“錢財不盡、嬌妻如雲。”
“哇,公子的夢想比我的還要強大哩!”少年大張著嘴巴,誇張地道。
那山上下來的四十左右中年人此刻已經離得很近,自然是聽到了書生的這番“豪情壯志”,不由得暗暗搖了搖頭,果然是條優哉遊哉的鹹魚啊!
“在下吳計,閣下便是朱帥在梁州擇取的帥帳幕僚麼?”吳計率先開口問道。
“吳先生好,在下寧州沈慕。”書生肅容道。
“寧州?”吳計納悶道,“不是梁州?”
“噢,在下寧州人氏,先前是在梁州賑災。”
“心懷良善,不愧我大武英才。”吳計笑眯眯道。
“先生過獎了。”
“那我們便上山去吧。”吳計道,“朱帥苦思剿匪良策,一夜未眠,你怕是要等會才能見到他。不過已是正午,咱們可先去用飯。”
“那敢情好。”沈慕道,“實不相瞞,此番梁州奔波而來,這一路上餐風露宿,乾糧這玩意,實在是嚼的厭了。”
吳計便呵呵笑。
王二虎轉身便去牽馬,誰知那池校尉見了,趕緊一個擺手,自有兩個下屬去牽了,王二虎樂得如此,揹著雙手,晃悠悠地跟上。一面又想,公子假話說的多了,連我都差點信了。咱們這一路雖說也辛苦,但遠不到餐風露宿的地步吧,昨日可不還在精緻飯莊裡喝酒吃菜麼?
一路緩行,吳計與沈慕隨意閒聊著,無非是探聽下對方的底細,比如師從何人啦,身份若何啦等等,但在得知沈慕竟是白丁之身時,他眼裡的詫異可就異常明顯了。
“何不舉業?”
“哦,太難了,我考不來。”
“沈慕你真會說笑,能得朱帥認可,自是胸有錦繡文章的。”
“我說的真的啊!”
“哈哈……”
“……好吧,這是玩笑話……”
“哈哈哈……”
吳計放肆地笑,低眉順眼間,心內已給沈慕標上了“悠哉鹹魚”、“放浪形骸”這等詞彙,哦,對了,還有“年輕”——唔,“非常年輕”。既然非常年輕,那麼如此表現似乎也可以說得通了。
他暗暗點了下頭,看向沈慕的目光便不似先前那般在意了。
上了山,原本打算親自帶領沈慕去吃飯的吳計以軍務繁忙為藉口,將他們二人交給了一個校尉帶領,便自去了。
沈慕望著吳計遠去的背影,也不著惱。
那校尉揣著一肚子疑惑帶領二人到了一個帳篷前,又命人上了飯菜,也自去了。
沈慕與王二虎用罷飯,便好好休憩了一番。
醒了後,百無聊賴之際,王二虎耳朵一陣聳動,聽到有興奮的叫好喝彩聲,便慫恿沈慕去看看,於是二人便往聲音處去。
卻是一個兩丈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