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衛,是朝廷密探,直接聽命於皇帝,算得上是武朝最精銳的諜探人員。其人數究竟有多少,範圍有多廣,怕是連皇帝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龍衛最高長官是龍廷使,正三品,龍衛雖有私獄,有偵查之能,但卻無裁決之權,亦是為防止權力過大。
沈慕先前對此並不瞭解,但此刻見了楊堅閉口不言諱莫如深的樣子,就知他對此很忌憚。既然如此,那麼龍衛那邊應當是確實掌握了證據。
不過,他也不怕,懲辦年家,雖有私怨,但與皇帝目標一致,可算幫了他的大忙。有鑑於此,皇帝應當不至於太過斤斤計較才對。
果然,下一刻,就見那朱信義老將軍道:“不過,陛下也說了,念在你年幼無知的份上,此事就不與你計較了。”
聞言,楊堅神色微微一鬆。
“但是,陛下又言:‘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既然那小子腦子活絡,就去一趟萊州,把血衣教給朕滅了吧!’”朱信義老將軍道,“所以,沈慕,對此事你如何看?”
“我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啊,如何能滅得了血衣教?”沈慕攤手道。
“陛下任某為帥,許某調動附近州縣兵馬。來時,某已發下命令,讓寧州、秦州、化州、襄州、雲州,共計一萬五千兵馬秘密集結,所以人馬之事,你毋需擔憂。”
“喔,這樣啊,”沈慕頷首道,“行,我去。”
“某跟你說,你不要怕,到時你留於某帥帳之中,周圍又有這一萬五千大軍守——呃,你剛剛說什麼?”朱老將軍說著說著,不由一愣。
“我說我去。”
“喔。”朱老將軍笑眯眯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能如此抉擇,某還是很欣慰的。既然如此,你就暫充老夫帥帳幕僚如何?”
“敢不從命。”沈慕拱手而拜。
氣氛一下子便由嚴肅鄭重變得緩和隨意了許多,楊堅見一片祥和,便以公務繁忙為由告辭,朱老將軍也不挽留,任他離去。
剩下這二人,一老一少,非但初次見面,又是文武不同,大眼瞪小眼一陣,沈慕終於敗下陣來,言家中灶臺之火未滅,飄然離去。
“混不吝……某就如此可怕?”朱老將軍暗恨。
回去之後,已是午後,但堂中之人,卻一個不少,滿滿地圍坐在飯桌前等他。
“怎麼去了這麼久?”李世傑納悶著問。
“別提了,差點沒被一老頭抓到大牢裡去。”沈慕坐端碗下扒飯。
“老頭?”李世傑問,“誰啊?”
“那老頭說他叫朱信義。”
“朱信義?”李世傑迷糊。
然而蕭文山卻是“噝”的一聲咧起了嘴,“懷化大將軍?”
沈慕不清不楚地從嘴裡“唔”出一聲。
“這懷化大將軍朱老將軍十三歲從軍,一生征戰無數,為我大武朝立下無數汗馬功勞,軍中之威望地位,也僅僅比‘軍神’王老略遜色那麼一籌。”蕭文山信心滿滿道,“此次剿匪既然由朱老將軍掛帥,那麼取得勝利已經毫無疑問了。”
“對了,朱老將軍叫你去,究竟所為何事啊?”李世傑問。
“叫我充當幕僚,獻計劃策。”沈慕道。
“你答應了吧?”李世傑呼吸一緊。
“刀都快架到脖子上了,能不答應嗎?”
李世傑和蕭文山大喜,就連安玉清眼裡也有掩不住的喜色,綺蘭卻是神色一緊,雙手在桌下絞了又絞,左右看了看,悄悄拉了安玉清一隻玉手,在她手心裡寫著什麼。
然後不多久,便將安玉清問道:“沈慕,此行危險麼?”
沈慕看她一眼,見她身旁的綺蘭裝作若無其事地吃飯,然而耳朵卻早已豎了起來,便微微笑著道:“不危險,朱老將軍說了,讓我就呆在他帥帳裡,帥帳周圍,又有一萬五千大軍守護,那陣勢,鐵通一般,就是連一隻蚊子都別想飛進去。”
安玉清便輕輕“哦”了一聲,垂頭之際朝綺蘭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