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一看,在他身後,正有數人,發話的正是昨天剛見過一面的元世朗,此刻嘴角含笑道:“好巧啊,沈兄。”
“是有些巧。”沈慕也笑,見旁邊還有個州學教諭,叫謝飛平的,便疑惑著道,“謝教諭,你們認識?”
謝飛平道:“哦,山腳下碰見的,交談了幾句,始知他們是京城國子監的監生,怕他們不知道路,我便帶了他們上來……哈,如此也算體現了咱們寧州州學與國子監的美好情誼不是?”
沈慕輕輕頷首,心想一路上來,全是人影,只要隨波逐流就行,哪裡還用你帶路?再說,你堂堂一個教諭,竟給學子帶路,也真丟的起那人,怕不是一聽對方是國子監的,猜想對方有甚來頭,就想攀龍附鳳吧?
“早就聽聞香花寺的美名了,今日終於得見,”元世朗望著寺廟,又朝沈慕邀請道:“沈兄,不如同入寺內遊覽一番如何?”
“這個……還是你們去吧,我其實不大信這個……”
“就是看一看,與信不信無關……”元世朗道。
旁邊的謝飛平也出言相勸:“走吧沈教諭,就是看一看而已,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的。”說著,不由分說拉了沈慕胳膊就朝裡走。
沈慕心內有些不悅,他一向是不喜歡被人強迫的。要說這謝飛平,雖同是州學教諭,但關係並不怎麼好。況且當初孔俞指責他抄詩的時候,此人就仗著州學教諭的身份,當面斥責過他。但此時,卻不好當著國子監監生的面鬧矛盾,否則就給人州學內訌的印象,無奈之下,只能不著痕跡地抽出手臂,跟隨而去。
他身旁的元世朗淡淡而笑,而謝飛平則是在數人看不見的角度,嘴角露出一抹陰笑。
至於趙之讓、黃石、陳又廷三人,則是迅速交流了一個眼神,暗暗點了下頭。
歷來寺廟無非就是些正殿偏殿,各式佛像,然後便是求籤解籤等等,沈慕也沒甚說話的興致,跟著走了一會,見到翁東亮在上香,抬腳便走了過去。
翁東亮看他一眼,疑惑著問:“不是不進來嗎?”
沈慕便以下巴指指前面,又攤攤手,示意自己的無奈。
也沒再隨著那幾人,安然等翁東亮上香,轉頭之際看到個粉衣小身影,跪拜了佛像後,開始在那求籤,搖啊搖的,好不容易落下支籤來,小姑娘趕緊撿起來,小手捂著偷偷看了一眼,左右打量見沒人注意,便悄悄將那籤往袖籠裡一藏,起身嘿嘿一笑走了。
見此,沈慕很是好奇,她到底求的什麼籤?竟然還偷偷藏了。
快走幾步,攔住安玉可去路,咳嗽了一聲。
嚇得那安玉可一跳,抬頭見是他,沒好氣地道:“沈慕,你嚇我做什麼?”
沈慕鼻子裡哼了一聲,拔高聲音道:“安玉可,你叫我什麼?”
大庭廣眾之下,直呼師長名諱可是很不禮貌的。安玉可聲音軟了下來,“沈……沈教諭!”
“安玉可啊,為師很是心痛啊!”沈慕痛心疾首道,“你怎麼能私藏寺廟的東西呢?快快交出來!”
他看見了?安玉可臉色微紅,小嘴一噘,矢口否認道:“沒有啊,沈……沈教諭,你看錯了吧?”
“哦?是嗎?”沈慕好笑地看著她,“不如你將袖子捋起來,我們仔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