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眉目了。”
夜色正濃,打更人敲著竹梆子口中喊道:“一更天,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敲完打了個哆嗦,裹緊外衣口中呢喃:“這鬼天氣,下完雨冷得這麼快。”
話音剛落,一襲黑衣,頭戴斗篷的人從他身旁路過,給打更人一個猝不及防。打更人立住腳步,回頭望去方才那人已不見蹤影,打更人裹緊外衣口中呢喃:“這都快宵禁了,怎麼還有人在外面瞎溜達,小心被官差逮到去坐大牢。”
溫府後院閣樓上的溫映雪正坐立不安,小聲嘀咕著:“這都已經戌時了,怎麼還沒來?”
“咯吱。”
門開了,可進來的卻不是珠兒。溫映雪見來人正是自己在等的沈嫿,臉上的愁緒少了些許。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沈嫿冷冷地說道:“屋裡太亮了,把燈滅了,只留一盞即可,順便把門帶上,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溫映雪“哦”了一聲,乖乖照做。正要關門時正好珠兒回來,她吩咐在外面守著,,不要讓別人發現。
“五兩銀子。”
沈嫿抬眼環顧房間裡的環境,又看向溫映雪。
溫映雪將提前準備的銀子放在錢袋子裡,雙手遞給沈嫿。
沈嫿開口道:“那個女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啊?”
溫映雪詫異地看著沈嫿,她昨日去醫館時並未說自己今日想見的人是自己的長姐。
“我長姐,你真的可以看到......”
溫映雪還是想確認眼前這個看著只比自己年長不到五歲的女人是否真的如外面所說那般。
沈嫿沒有應聲,她似乎在等什麼,直到燭光閃爍她迅速將銅鈴搖了三下。屋內頓時多了幾分涼意,縷縷微風從兩人身旁拂過。溫映雪緊張地抓著自己手,躲在沈嫿身後。
“她來了。”
沈嫿開口道。
“誰?”
溫映雪知道沈嫿說的是誰,但還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嘴。
面對眼前長相端莊,身上透著書香氣,但嘴唇和膚色都呈青紫的女人,沈嫿淺淺地嘆了口氣,挪步至一旁,對溫映雪說道:“她就在旁邊,你可以跟她說話。”
溫映雪循著沈嫿的目光看向手邊空無一人的地方,愣了一下,繼而緩緩道:“映晚長姐。”
溫映晚是溫倫與先夫人的女兒,也是溫府的長女,而溫映雪是繼室所生,雖說兩人非一母同胞,但溫映晚為人謙和溫柔,而且飽讀詩書,對待小自己八歲的妹妹也很疼愛。溫映晚還有一個胞弟,十九歲便離開南京城去戍守邊關。
溫映晚見到妹妹臉上多了幾分歡喜,她想上前撫摸溫映雪的臉卻是空歡喜一場。她收回手眼中滿是憐惜。
“長姐,我好想你,你走之後再也沒有人給我買糖糕了,也沒有督促我讀書寫字。”
溫映雪說完便紅了眼。
“雪兒長大了,替我好好照顧爹爹。他雖然看上對你很嚴厲,也只是為了保護你,今日我來是有一件事情要拜託你。”
沈嫿將溫映晚的話一字一句的轉達給什麼都看不到的溫映雪。
“想盡一切辦法將蘇蘇接到溫府,陸府不安全。”
沈嫿傳話時嗅到了來自溫映晚身上的怨氣。
溫映晚又道:“離陸沉舟遠點。”
“陸沉舟!”
沈嫿心中暗道:“原來溫府跟陸沉舟是這般關係。”
這時溫映雪發聲道:“長姐,你真的是難產而死嗎?四年前去陸府弔喪他們直接蓋了棺,我和爹爹均沒見到你最後一面。”
沈嫿盯著溫映晚等她回答,可卻沒等到她開口,只見溫映晚的身形越來越模糊,同時銅鈴又發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