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渝注意到,儘管柳如玉只是妾室,
但她並未像其他高門大戶裡的妾侍那樣,需要恭恭敬敬地站著,等待主人用完膳。
她悠然自得地坐在笵建旁邊,言語間盡顯隨性。
不難看出,笵建待她,確實頗為優待。
這也符合他寬厚仁慈的性格。
不過,柳如玉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倒是讓笵建一時之間有些侷促。
但轉念一想,更尷尬的恐怕還不是自己。
蘇渝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司南伯笵建。
只見他微微蹙眉,沉默良久。
過了片刻,終於緩緩開口:“蘇先生自然是出類拔萃,無人能及。”
雖未直接回答,但言下之意已盡在不言中。
言罷,輕輕一聲嘆息。
這嘆息中既有對蘇渝的由衷讚賞,也有自愧弗如的意味。
蘇渝淡然一笑,未作言語。
此情此景,任何回應都顯得多餘。
司南伯的心已然微妙地受了一絲打擊。
他不願再雪上加霜。
而柳如玉則是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輕輕拍了拍笵建的肩膀。
“老爺說得極是,連老爺都自愧不如呢。”“蘇先生確實是萬中無一的人才。”
連老爺都如此認同。
柳如玉心中愈發覺得,請蘇先生來教導思哲,是個極其明智的選擇。
笵建苦笑著點了點頭。
一時之間,他竟分辨不出夫人這話究竟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拆自己的臺。
但終歸不過是些玩笑話罷了。
笵建自然不會往心裡去。
更何況,他本就欣賞這個年輕人,更不會與他計較。
只是心中略感酸楚。
母親從未如此誇讚過自己,卻對蘇渝讚譽有加。
他知道,那是因為笵咸和若若的緣故,母親感激蘇渝。
可自家夫人怎麼也拿自己做比較,去誇蘇渝呢?
有些心中的敬佩,無需言表。
而言表的,往往都帶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