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 有道黑影連人帶被將她箍得嚴實,一雙眼眸幽幽地發著亮。
不是蕭礪又是誰?
“大人,”楊萱驚喜交加, 想起身,蕭礪摁住她不放, 只掙出雙手去『摸』他的臉。
觸手冰涼,像是冷硬的石頭。
楊萱縮了下,“我給大人燒水擦把臉。”
“不用,”蕭礪越發將她箍得緊,“外面冷得刺骨,你別起來, 待會兒我自個去。”低了頭,唇慢慢貼近她的,與她輕輕廝磨,“我想萱萱了,萱萱可想念我?”
他的唇也是涼的,清冷的氣息撲在楊萱臉上,帶著他的味道。
這久違了的, 熟悉的味道。
楊萱微闔下雙目, 認真地回答, “想!”
只這一瞬,蕭礪的舌已探進她口中, 與她的勾在一處。
唇齒相依, 若金石相撞碰出的點點火星, 滋滋閃著火花,火苗突地竄起,迅疾燎原開來。
楊萱整個人輕飄飄的,好像生出翅膀般,晃晃『蕩』『蕩』地飄著,渾不知身之所存。
良久,蕭礪鬆開她,低低瞧著她雙眸,蜻蜓點水般再觸一下她的唇,柔聲道:“我去洗把臉,換了衣裳,身上滿是土……你熱被窩裡躺著,別起來閃著。”
楊萱身子軟綿綿的,想動卻沒有力氣,只低低“唔”了聲。
蕭礪輕笑,並不掌燈,就著晴朗月『色』往火盆裡再加一根炭,撩開門簾出去。沒多大工夫提了水桶進來,嘩啦啦在淨房裡洗漱。
淨房裡留著水道通向外邊,平常用青磚堵著,洗浴時將青磚挪開,髒水自會流出去,並不需要特意清理。
楊萱聽著水聲,腦中頓時閃現出臨別那夜兩人相處的情形。
一時有些惶恐,又有些期待。
正左右為難,被子猛地被掀開,蕭礪鑽進來,兩手自然而然地擁住了她,低聲問道:“夜裡賞花燈了沒有?”
“沒去,不想去。”楊萱半邊身子靠著他,灼得難受,便稍稍遠離了些,可風卻從中間空隙吹進來,吹得後背發涼,只得又往他身前湊過去。
蕭礪展臂將她箍在胸前,柔聲道:“明兒咱們一起去吃白湯雜碎,多放些茱萸,一碗喝下去渾身都暖和……再買兩盞兔兒燈回來掛……我這次說話作數,說不超過三個月就是沒到三個月,萱萱怎麼獎賞我?”
楊萱“切”一聲笑,“回頭賞你兩塊糖,大人這次沒帶著傷回來吧?”
“沒有,”蕭礪答道,“連處皮外傷都沒有,不信,萱萱『摸』『摸』。”握著楊萱的手放在他胸前。
他的肌膚堅硬緊實,熱得發燙,而肌膚下面,一顆心“砰砰”跳動,強壯有力。
楊萱忙不迭縮回手,“我信大人。”
蕭礪輕笑,“萱萱身上可有傷處,我『摸』『摸』看?”一邊說著,手指已自有主張地挑開她中衣的衣襟,沿著綿延的曲線向上攀登。
楊萱腦子空茫一片,暈乎乎得彷彿墜在夢裡,連窗外呼嘯的北風都聽不到,只能感受到那雙帶著薄繭的手,像是不知疲倦的蜜蜂在花叢裡流連忘返。
時而靜,時而動。
靜時若涓涓細流順山而下,動時卻如驚濤駭浪,裹夾著她翻滾不止。
楊萱心頭突突地跳,莫名地生出種渴望,渴望著小舟被撞擊在礁石上,撞得心神俱焚,又渴望被一箭『射』穿靶心,獨佔鰲頭。
一夜氣喘不止,待到剛剛闔上眼,窗戶紙已經呈現出魚肚的白『色』。
蕭礪睜開眼,瞧著臂彎裡沉睡著的楊萱,唇角翹起,心底柔情滿溢。
而連日趕路的疲累已經『蕩』然無存。
昨夜雖然不曾採到那抹紅,可他終於如願以償地品味到楊萱身上的第三口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