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兩口燜爛的野豬肉,再就著喝一罈老白乾,比神仙都逍遙快活。
楊萱才不相信蕭礪的話,他總是隻報喜不報憂,如果外出辦差真有這麼滋潤,恐怕別人早就爭著去了。
可想象著信裡所說的那種豪邁粗獷的生活,心裡生出幾分嚮往之情。
楊萱翻來覆去細細讀了三五遍,才戀戀不捨地放進抽屜裡。
又盯著另一封信的信皮看了半天,終於決定看看夏懷寧葫蘆裡到底埋的什麼『藥』。
剛看兩行,心頭的火氣便壓不住,蹭蹭往上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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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前,她還跟秦箏一起罵過周路不是人,沒想到夏懷寧更加無恥。
他說拜某人所賜不能科考取士,便將心思移到書畫上,近幾個月用心畫了兩幅筆觸細膩的工筆美人圖,打算請楊萱一同鑑賞。
如果楊萱沒空的話,他就將畫送到杏花樓,沒準兒能賣個大價錢。
又告訴楊萱,這次只畫了側臉和肩膀的紅痣,下次打算畫正臉,再在右『乳』下方添一粒黑痣。
楊萱氣得雙手發抖,撕了好幾下才將信紙撕碎。
她『乳』下是有粒黑痣,小小的一點,不過芝麻粒大小,遠不如肩頭的紅痣顯眼。
前世,她從未在夏懷寧面前□□身體,更不曾像跟蕭礪這般纏綿過,僅有的幾次同床,她都是望著帳頂死命忍著疼,匆匆了事。
夏懷寧怎可能知道她身體何處有斑,哪裡有痣。
倘或畫像真的在杏花樓掛出去,被蕭礪看到,他會如何想,而她又如何跟蕭礪解釋?
肩頭還可以說是從楊芷口中傳出去的,可『乳』下呢?
任何男人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吧。
一個不相干的外男,知道自己未婚妻『乳』下長了粒黑痣……這是何等的恥辱!
想象著蕭礪發狂的情形,楊萱渾身發冷,而整個屋子像是被凍住似的,絲絲往外透著寒意。
過了好半天,楊萱覺得周身血『液』幾乎要凝固了,這才揚聲喚春桃進來。
春桃進屋,掃一眼牆角火盆,嘟噥道:“炭火已經滅了,姑娘該早點喚我,姑娘就沒覺出冷來?”順手握了下楊萱的手,嚇了一跳,“這麼涼!”又去探楊萱額頭,倒沒覺出熱來。
楊萱啞聲道:“我沒事,你把邵南叫來,我問他幾句話。”
春桃答應一聲,卻沒馬上去,先往火盆添了炭,又沏一壺熱茶給楊萱暖手,這才吩咐憶秋去喚人。
溫熱的茶水進肚,楊萱臉『色』漸漸紅潤了些,低聲問邵南,“你學功夫學了多久?”
邵南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回姑娘,五歲半開始學,到現在六年多。”
聲音乾淨清脆,很明顯仍是孩童聲音,不曾變成少年。
楊萱嘆口氣,壓下心底的話,改而問道:“大人不在家,你跟邵北每天都習武了嗎?”
“嗯,”邵南點頭,“每天先練兩套拳,扎一個時辰馬步,再耍一趟刀法。”
楊萱笑笑,“那你能飛簷走壁了嗎?”
“現在還不行,”邵南面『露』赧『色』,“再過一年半載,等我個頭躥起來就可以了。”
楊萱笑道:“你去吧,別覺得大人沒在就荒廢功夫,他回來少不得考較你們。”
邵南爽快地答應著,躬身退下。
楊萱看著他的身影,再嘆口氣。
原本她是想問邵南,敢不敢去殺個人。
可話未出口又改變了主意。
且不說邵南能不能殺得了夏懷寧,就算他有這個本事,她也不能讓他去。
他實在太小了,才剛十一歲,還是個孩子。
楊萱將桌上碎片攏在一處,捏到火盆裡,轉瞬燒成了灰燼。
過兩日,路面終於通暢,歇完晌覺,楊萱略作打扮,帶上蕙心,吩咐胡順駕車去東條衚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