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礪又道歉,“是我不好,我一時著急,下次再不了,很疼嗎?”
楊萱擦把淚,搖搖頭。
手早就不疼了,可是心裡疼,心疼蕭礪頂著風雪往外跑,也心疼他,這麼五大三粗的男人,總是小心翼翼地看她臉色。
蕭礪將糖餅遞給她,“快吃吧。”
楊萱接過掰開,分一半給蕭礪,“大人出門怎麼不穿夾襖,不嫌冷?”
蕭礪咬一口糖餅,含混地說:“我聽萱萱的,這就回去穿。”
楊萱無語。
這人莫不是傻子,冷就穿,不冷就不穿,非得聽她的。
她讓他去死,他還真的去啊?
不過,她肯定不會讓他去死,她捨不得。
楊萱白他一眼,小口小口地吃著糖餅。糖餅真甜啊,比她之前吃過的都甜,一直甜到心底深處。
蕭礪吃完,果真回去穿了夾襖再回來,瞧眼楊萱,接著她先前的話道:“義父點頭,那就是可以說,宮裡人都這樣,不反對就是准許、同意的意思。”
楊萱點點頭,“那我待會兒告訴李山,他或是回鄉或是留在京都,可以早做打算……對了,松枝跟文竹定下了臘月初二成親,咱們家不方便,我跟隔壁王嫂子商量了,從他們家出嫁,申正三刻的吉時,大人能在家嗎?”
蕭礪猶豫不決,“怕是不行,年前恐不會得閒。”
楊萱笑笑,“那就仍舊請李山代勞吧……初二成親,初四回門,過完臘八,初九那天薛獵戶興許就要來送年禮,我帶阿桂回去上墳燒紙,住一夜,初十就回來。那兩天家裡沒人,大人自己做些東西吃。”
蕭礪應著,又道:“冬天坐牛車冷,你們別跟薛獵戶的車,待會兒我去定馬車,初九下午走,初十上午回來,好不好?我要是能有空,就陪你一起回。”
楊萱道聲好,偷眼瞧見蕭礪腮幫子沾了粒白芝麻,不由好笑。
別人都是沾在嘴邊或者下巴上,他可好,竟吃到腮幫子上了,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吃了糖餅?
抬手替他拭了去。
蕭礪趁勢捉住她的手,不敢再用力,只籠在手裡輕輕地握著,而黑眸裡卻似燃了火焰,連帶著周遭空氣都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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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山來後,楊萱將明年不開恩科的事兒告訴他。
李山沉默許久,才重重嘆口氣,“不開也在情理之中,聖上登基前已經觀政一年多,各處衙門肯定都是他得用之人,這科進士也是他欽點的名字,用不著加開恩科。”
楊萱便問:“先生打算回鄉?”
“不回了,”李山豪爽地說,“這還有兩年時間,把功課溫習溫習,再將京都四處風景遊玩一遍,等下科金榜題名,我衣錦還鄉。”
楊萱笑道:“先生一定能高中的。”又將薛大勇臘月回大興,正月過了十八才回來的事兒告訴他。
李山思量會兒,開口道:“那這幾天我趕趕進度,給他們多留些窗課,回去了也不能把課業落下……阿桂的話,我三天來一回,教他作畫,楊姑娘要不要一道?畫畫不用另交束脩,管飯就成。”
楊萱忍俊不禁,“既然先生不要束脩,那我就沾這個便宜。”
再過兩天,就進了臘月門,該給文竹發嫁妝。
加上傢俱以及楊萱零碎添置的物件,正好湊成十二抬。
抬嫁妝的人是委託喜鋪找的,都是面目周正的年輕小夥子,清一色穿玄衣皂鞋,腰間扎著紅綢帶,頭上束著紅布條,看上去精神抖擻。
春桃帶著薛大勇去鋪陳新房,還特地讓薛大勇在喜床上打了個滾兒。
楊桂沒撈著去,按往常早就癟嘴哭了,可李山提前跟他解釋過,楊桂不但沒哭,反而安慰楊萱,“姐不用難過,等過完正月,咱們也去文竹姐姐家,在新床上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