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車伕會覺得她有靠山,不敢起壞心眼兒。
到了牢獄之後,楊萱讓車伕在門口等著,自己又扯起虎皮當大旗,對主事之人說:“蒙太子殿下恩准,我來替松枝贖身。”
主事不太相信,可見楊萱說得篤定,怕她當真得到太子首肯,自己若是推諉怠慢,不免得罪了人,又見工部的公文印章一應俱全,不敢刁難,收了十二兩的贖金,同樣開出一紙公文。
楊萱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乾脆坐上馬車直奔臭水河,沒費什麼口舌,便將松枝帶了出來。
松枝感激不已,跪下給楊萱磕頭,“姑娘大恩無以為報,以後任由姑娘驅遣,絕無異心。”
楊萱忙道:“快起來,臨近正午了,咱們早些回去,春桃怕等急了。”
仍是坐上先前的馬車。
松枝利落地跳上車轅,坐在車伕旁邊。
馬車疾馳,不大會兒就到了椿樹衚衕。
楊萱走上臺階,才抓起輔首不等叩門,門“吱呀”開了,竟是文竹從裡面走出來。
見到楊萱身後的松枝,文竹訝然驚呼一聲,眼圈莫名地紅了。
楊萱直覺得兩人之間定然有事,卻未說破,招呼了松枝進門,緊接著問起楊桂。
春桃道:“唸叨姑娘好幾遍,幸好有大勇陪著,兩人先吃了飯,剛歇下不久……中午擀了麵條,用豆角打滷,這就去下面。”邊說邊往廚房去生火。
楊萱又問文竹,“你怎麼知道我們今兒回來?”
文竹哽了下,吸口氣道:“姑娘說過完七七就回,我算著日子,每天都過來一趟,終於等到姑娘回來了。”
楊萱不自主地也有些淚溼。
她忘不了抄家那天,是文竹拿了鏟子幫她挖洞,是文竹死命將她推出去,也是文竹推倒柴堆掩住了那個洞口。
卻很快斂住情緒,對文竹道:“以後咱們就在一起了……你跟春桃住在西廂房,東跨院還空著,待會兒收拾出來讓松枝住下,就是家裡沒那麼多床,今兒怕是買不到。”
松枝連忙道:“不用麻煩,這兩個月我都是睡在地上,照樣睡得香。”
楊萱嘆一聲,“那是在別處,回家可不能再睡光地……當務之急還得給你添置兩身體面衣裳,我另有事吩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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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春桃煮好了面,每人盛出來一碗。
因為先前不知道松枝能回來,麵條擀得少,又就著灶坑的火,燒兩碗水打上四隻荷包蛋,加了兩勺白糖單獨盛給松枝。
松枝半點沒含糊,吃完麵又把荷包蛋連湯帶水全都吃了,紅著眼圈對楊萱道:“姑娘有什麼吩咐,我這就去辦。”
楊萱笑笑,“不著急,明兒再說。這會兒先將你的住處安頓好。”
春桃與文竹拿著笤帚、抹布等物,徑自去東跨院打掃。
松枝見水缸裡水已不多,問清水井方位,挑著擔子連擔三趟,把水缸裝滿了不說,還餘下一桶隨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