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衫上燻了香,淺淺淡淡的。
適才離得遠聞不到,現在離近了,聞出來是一種可以使人清心悅性的妙高香。
楊萱吸口氣,仰起頭直視著他,“我雖然不懂,卻也知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知道螻蟻尚且偷生。”
辛農啟唇一笑,笑容清淺溫潤,“你也說是螻蟻,人豈能跟螻蟻相比?若是人人都不立危牆,那麼我萬晉大好河山誰去保衛?邊關九鎮,誰來鎮守?習武者能保家衛國血染沙場,我等學子,也當為國效力,為民造福。”
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話下來,楊萱頓時啞口無言。
辛農又道:“拋去大義,我們也有小家。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要想門楣光耀,就得抓住時機,逆流而上。”
楊萱咬牙,“可是,太子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將來也是他登基為帝。我夢見過,太子即位後改元豐順。”
辛農嘆口氣,唇角露一絲不以為然的笑,“真是孩子話,夢怎可當真?”抬手拍拍她肩頭,“一個姑娘家,別想這些沒用的,你舅母帶來許多江南新出的布料,你們三人去挑一挑,做幾件漂亮裙子穿。”
楊芷上前牽住楊萱的手。
大舅母笑道:“料子都放在西廂房,走,咱們一道過去瞧瞧。”
辛氏跟二舅母也隨著去了西廂房。
西廂房的地上擺滿了舅母們帶來的箱籠和大大小小的瓶罐。
大舅母開啟箱籠,將裡面的布匹一件件拿出來。
不得不說,江南在衣飾穿戴上要比京都時興大膽得多,料子種類也多。
但是絹就有花絹、雲絹、素絹還有羅底絹好幾樣,更遑論綢、錦以及緞。更為稀奇的是,還有四匹西洋布。
西洋布比輕容紗更顯輕薄,幾乎薄如蟬翼,顏色也素淡雅緻,分別是竹根青、天水碧、醉仙顏和玉帶白。
楊芷看得目不轉睛,辛氏也愛不釋手。
唯獨楊萱絲毫沒有興致。
顯而易見,大人們根本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用三句話就把她打發了,“你還小,你是個姑娘家,做夢怎麼能當真?”
她該怎麼辦,難道說自己是再世為人,把前世發生的事情明明白白事無鉅細地告訴他們?
他們會不會把她當成妖孽?
如果她是個有功名在身的男人就好了,就像辛農這樣受人推崇的名士,恐怕他說大雪是白的,別人也會相信吧?
好像唯一一個把她的話聽進去的就是蕭礪!
她說燈塔要倒塌,秦笙都不相信,可蕭礪卻肯前去查證。
可蕭礪本就跟隨太子,而她總不能大喇喇跑到他跟前說,“以後太子要當皇上,可我爹和我舅舅都支援靖王,你得救他們一命。”
這也太荒謬了!
說不定蕭礪又會板著臉問:“胡說八道,你家大人呢?”
張口“你家大人”,閉口“你家大人”,很顯然也是把她當成孩子。
其實蕭礪也才十七,比她大不了幾歲,如果加上她前世活的二十一年,她比他還大四歲呢。
唉……如果能巴結上蕭礪就好了,或者直接巴結上大太監範直,再或者巴結上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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