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帶他過去了
但他們走到這人間煉獄場的時候，他們就已然知道其中的結果。
喻蓁蓁雪白的雪刺傷了眼，一直坐在馬背上，沒有下來。
沉澤、夏至帶著他們人，則在雪堆裡不斷挖。
一直都沒看到於鐵木的出現。
越是沒出現，他們心中就越有希望。
可漸漸的，他們看到他們的人了，有些人夏至和沉澤認識，更讓他們能識別出來的標誌是，他們都穿著錦錦姝繡坊捐贈的棉衣。
青色的棉衣，厚重的質地……戰士們穿著都挺合身的。
一直一言不發看著他們在雪裡挖人的喻蓁蓁淚水倏地掉了下來，她贈送給他們棉衣，是要他們穿著奮勇殺敵，然後衣錦還鄉，無法衣錦還鄉，能安全無恙歸家也是好，她是不是讓他們穿著她贈送的棉衣就這樣葬送在冰雪之地的。
她生在太平盛世，長在太平盛世，古代的戰亂，她只在書上看過。當真正看到這戰亂的時候，她發現，書上都是輕描淡寫。真正的戰事遠比書上的要的殘酷，野蠻……那是無法想象的觸目驚心。
此刻，也只有將自己想象成不是這個朝代的人，用旁觀者的上帝眼光，才能讓她的心平息一下。
嗯，不錯。她只不過一個亂入這個朝代的局外人。這裡所以的一切，可能會成為史冊上一筆，也可能隻字未有。
突然間一直都在挖雪的沉澤和夏至，停了下來……
喻蓁蓁心驟然一驚，剛讓自己脫離這個世界、不要悲傷的心倏地被牽引了回來。
她沒意料錯。
是的。
他們找到於鐵木了。
在積雪之下，他們找到渾身都是血的於鐵木。
沉澤和夏至誰都沒說話，只是楞楞的看著閉上眼睛，渾身已經冰冷的於鐵木。
天空中依然飄著鵝毛大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在於鐵木身上。
喻蓁蓁從馬背上下來，一個不穩，摔了個狗吃屎，接著她緩緩爬起來，踩過厚厚的積雪一步一步走到於鐵木身邊來。
躺在地上的於鐵木，他的臉消瘦了很多，嘴角有很多很多鬍子，臉色冰冷，嘴唇泛白。
這是她的於大哥，她認識的於大哥。
只是他現在躺著，再也不能動了。
夏至和沉澤有些擔心喻蓁蓁情緒激動，想去拉著喻蓁蓁。
卻不想喻蓁蓁只是蹲在於鐵木身邊，用手將他臉上的雪片輕輕捻走，“沉大夫，夏掌櫃，找個好地方，我於大哥喜歡看遠方……”
她聲音很穩，吩咐這件事的時候，就像和他們在說，今天我們去河邊玩吧。
大愛無言，大悲無聲。
喻蓁蓁越是不哭，他們反而更有些擔憂，原本心情就很沉重的夏至，安慰喻蓁蓁，道，“蓁蓁，好。那上頭能看很遠，頭一定很喜歡，很高興。”
“嗯。”喻蓁蓁點了點頭。
接下來，誰都沒出聲。
喻蓁蓁守著於鐵木。
夏至和沉澤帶著兄弟們挖穴。
“蓁蓁，那邊已經準備妥當了，我們要將頭帶過去了。”夏至聲音哽咽的道。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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