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的人,難道真的全都是瘋子?”
李一平心裡發苦——他除了心裡還有感覺,別的地方几乎已全部麻木,整個人就像是浸在水裡的一根木頭。
他舀了點苦澀的井水,潤了潤嘴唇。
突然間,一根長索垂了下來。
李一平狂喜地抓住了那繩索,但心念轉過,立刻又一驚抬頭去望,井上並沒有人。
他啞聲問道:“誰?誰來救我?”
上面仍沒有人答應。
莫非是崑崙、點蒼的弟子。
莫非是那惡黨中的人。
他們要將他拉上去,只不過為了要殺他。
李一平咬了咬牙,抓緊繩索,一寸寸爬上去,無淪如何,總比活活被泡死在這魔井中好。
此時此刻,他除了走一步算一步之外。又還能怎樣?
他根本不能選擇。
從下面到井口,彷彿是他一生中所走過的最長的路,但終於還是到了。今晨沒有霧,淡金色的陽光灑滿了庭園。
就連這破舊的小亭,這些油漆剝落的欄杆柱子,在陽光下看來,都顯得那麼輝煌而美麗。
能活下去,畢竟是好事。
但上面竟仍然瞧不見人影,長索是被人系在柱子上的,究竟是準救了他?為什麼不肯露面。
李一平又驚又疑,一步步走出亭子,走下石階,突聽身後啁啾一聲,他霍然回頭,就又瞧見了她。
她斜倚在亭外的欄杆上,美麗的長髮在陽光下宛如黃金,一隻翠鳥停九她纖柔的小手上,真的像是正在和她說話。李一平喜道:“是你!你……你為何還是救起了我?”
雲雀姑娘輕笑道:“是‘她’要我拉你上來的。”
李一平道:“她?……她是誰?”
雲雀姑娘輕摸著那翠綠的羽毛,柔聲道:“小妹,你說他是個好人,又說他不像你一樣長著翅膀,所以要別人拉他起來是麼?但他卻不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