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陛下,已經是酉時中旬。”
“酉時中旬了啊。”
我盯著手中的奏摺,微微失神,喃喃自語。
我突然問道。
“那隊秦國人,還在等著嗎?”
侍衛嚇了一跳,趕緊回答。
“回稟陛下,臣,臣一直在守著營帳,不知道秦國使臣去向。”我點了點頭。
“知道了,去把熊大將軍叫來。”
“諾。”
我把奏摺改上,苦笑一句,喃喃自語。
“是朕想岔了,守著主帳的侍衛怎會知道秦國使臣的蹤跡?”
我低下了頭,漸漸昏暗下去的天『色』,掩蓋住了我的神『色』,直至主帳之內的燭光突然被點亮。
熊飛昂先是恭恭敬敬地道了一句“陛下萬福金安”,然後轉身便是對著門口破口大罵,他滿臉怒火,眼底裡冒著火氣,唾沫星子隨著那滿臉的弄鬍鬚一起『亂』飛。
“他『奶』『奶』的,你們這幫子沒眼『色』的狗崽子,陛下賬內的燈光都不知道幫忙點一點的?!他『奶』『奶』的,他老爺的,陛下養你們這幫子飯桶有些什麼用,一點眼『色』都沒有的!媽的!真的是氣死俺老熊了!”
熊飛昂一陣陣悶雷似的怒罵罵得門口守著衛軍主帳的幾個小兵嚇得縮起來了脖子,回憶起了熊將軍怎麼抽打犯錯的小兵,嚇得話都不敢說一句,各個臉『色』鐵青,頭上冷汗連連,嘴唇發白。
“好了,熊飛昂。”
我微微皺眉,提醒了他一句,可以收斂了。
熊飛昂急忙轉身抱拳。
“陛下,這幫子小兔崽子就是欠教訓,俺老熊不在,竟然也不進來幫您點一下燭火,真是氣死俺老熊了。”
我擺了擺手。
“無妨。”
能跟在我身邊的哪一個不是人精,只怕是這幫子近衛早已經嗅到我心情不佳,所以有多遠躲多遠,一個兩個不敢進來點個燭火,伴君如伴虎,莫過於如此。
我心裡通透,也不再過多責備,畢竟這幫近衛軍跟著我出生入死,多次在戰場之中護住我的『性』命,甚至不惜以命抵命,這種小事,不必過多計較。心情不佳……
我突然愣住了,回過神來,咬了咬牙,猛地捏緊了拳頭。
我抬起頭來,看向對面的熊飛昂。
這時候的熊飛昂還是滿臉憤憤不平,我不給他罵人,他就一派擠眉弄眼的樣子,磨牙切齒,恨不得隨時衝出去把那門口幾個守衛陛下帳子門的侍衛狠狠抽打上一頓。
“那幫子秦國人怎麼樣了?”
我問道。
熊飛昂罵了一句。
“他『奶』『奶』的,陛下,俺竟然不知道那幫子秦國人那麼能忍,竟然到現在一個也沒有甩手離開!”“一個也沒有?!”
我抬起頭來,看向對面的熊飛昂。
“對,一個也沒有。”
熊飛昂肯定道。
我抬頭,看著對面肯定斷言的熊飛昂。
熊飛昂此人,雖然心思耿直,但是素來不會彎彎繞繞,所以他不可能撒謊矇騙我。既然如此,他所說的一切,便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