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手握石錘,在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捶打著,雖然那石頭做的石錘,在他手裡好像一個木製的一樣,那點重量,對他的動作不造成絲毫的影響,他翻來覆去,輕而易舉地把玩,但是任何人都沒法懷疑假若它是真的錘在人體上的力量。
灰白色的石錘,敲打在人體上,發出一聲一聲悶響。
不遠處傳來一聲聲隱隱約約的鬼哭狼嚎,陣陣冷風颳過,讓那坐在地牢正中央的青年皇帝更添幾分如同地獄裡走出來的色彩。
一瞬間,芯兒臉色肉眼可見地微微發白。
她被綁在牆上的手雖然不能動彈,但是指尖卻是幾不可聞地顫抖了一下。
秦文軒見達到目的了,微微一笑。
他輕飄飄地說出最後一句話,就像一根幾不可聞的“稻草”,壓倒了芯兒。
秦文軒走近芯兒,挑起她的下巴,暗示了一句。
“我想芯兒姑娘也是聰明人,用不著為看不到的‘主人’丟棄自己的一條命不是?”
說完,還拖長了尾音,又說了一句。
“——嗯?”
“我說,我說。”
芯兒嘴唇微微顫抖,眼底含著恐懼,就連那比普通人長上幾分的睫毛,也是微微抖動著。
少女眼皮微微蓋上,遮蓋住了眼底的恐懼。
秦文軒再次甩開了她的下巴。
少女的頭被他毫不在意地甩在了一邊。
秦文軒讚了一句。
“果然是聰明人。”
只是這句稱讚,是真是假,只怕只有他自己本人清楚了。
芯兒的頭垂下,聲音有些虛弱,髮絲又隨著她低頭的動作自然地垂落,掩蓋住了她的表情,其他人在場眾人,一個個低著頭安安靜靜地聽著,假裝鵪鶉,自然也沒心思去管一個犯人的表情。
“不過這事與她有關,”這個她自然指的是衛珠,芯兒頓了一下,繼續說了一句,“我需要她在場才可以告知。”
秦文軒微微皺眉,望著面前被五花大綁在牆上的少女。
總覺得這個衛國的宮女,又想打什麼不好的主意。
“你又想幹什麼?”
青年皇帝語氣冰冷,想都不想地拒絕。
“皇后身體不適,不適合來這個地方。朕跟她夫妻一體,跟朕說了便是,朕會全部如實告訴她。”
芯兒頭部低垂,頭髮掉落,進一步掩蓋住了她的表情。
牢房裡光線陰黑,只能聽到少女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傳來。
“這事與她有關,她不在,我是不會說的,就算你打死我也一樣。而且,這個真相,想必她也很想知道。”
秦文軒轉身,沒有輕易答應,他沉吟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朕知道了,會親自問過皇后的。”
如果皇后不願意,自然他不會帶她來這個陰暗潮溼,滿是渣滓的地方。
“好。”
芯兒聲音低弱,順從地應著,好像下一秒就要斷氣。但是,髮絲掩蓋下,眼底卻湧現著惡毒的光芒,還有嘴角的一抹微微嘲諷的笑意。
宗人府地牢裡的遠處又傳來幾聲嚎叫,稍縱即逝。
。
寢宮之內的宮燈明亮,卻照不進衛珠的心。衛珠獨自坐在椅子上,臉色焦急,手指末梢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今日剛剛起身,便聽說了自己的貼身宮女被抓到了大牢裡審問,芯兒與她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非同一般,自然不是普通的小宮女可以比擬的。
少女皇后坐了一小會,又站了起來,她在屋子裡左右走了幾步,又重新坐了下去,來來回回,走走停停,起起落落。
“皇上駕到——”
屋外傳來太監拉長的音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