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這會子,梅茹兒在排屋裡喝著綠液瓊漿,吃著燒豬肉,安靜愜意。
而另一邊,盧慧達已經在丹陽府衙靜候了多時,當然,是借用沈老闆的身份。
丹陽城的騷亂,已經過了些時日,是該出來敲打敲打謝超宗了。
當然,此行,除了要找到機會與謝超宗面談之外,他還想再見一見那一日匆忙一瞥之下,遇到的絕色佳人。
這才是他現今還留在丹陽的最大理由。
其實,他對謝超宗並沒有多大的仇恨,今天,就算他扛著沈老闆的麵皮,見到了謝超宗,他也不會動他一根汗毛。
盧慧達一早就反對梅茹兒馴養鴟鴞為亂,也同情謝超宗多年以來,只能在梅茹兒的手下,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在這一點上,他和梅茹兒迥然不同。
這一次,他特地安撫梅氏,讓他留在排屋那裡,自己單獨前來,也是出於這樣的考慮。
他想勸說謝超宗,儘早離開丹陽,投靠朝廷,朝廷現在已經要為謝氏一族昭雪,謝超宗現在是可以在明面上露臉的人了。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謝超宗投靠朝廷,活命的可能,要比落在梅茹兒手裡大多了。
有了沈老闆的這張臉做招牌,盧慧達輕輕鬆鬆的就進入了丹陽府。
他裝作隨便四處看看,實則,是在觀察丹陽府的正面結構。
丹陽府是個標準的兩出兩進的院子。前有正堂,門房,中間隔著一個石質照壁,將前堂和後宅分割開來。
作為外賓男客,他也只能止步於照壁處,好在,他眼力極佳,從照壁處往宅子的深處眺望。
也能看到樹木花果的掩映之間,後宅的偏西方向的兩間宅院處,好像多了幾個侍衛守護。
盧慧達猜測,謝超宗應該就在這兩間宅院的一間裡。
他自詡對什麼事都有萬全的準備,這丹陽府上的情況,他已經瞭解的差不多了。
他知曉,顏翊的妻子,正是當朝皇十女宣城公主,現在已經來到丹陽。
公主乃千金之體,尊貴非常,從都城來到這裡,顏翊必定會對府上的守衛倍加用心。
是以,這兩間守備森嚴的屋子之中,必有一間是公主的廂房。
如何辨別,就是盧慧達接下來要考慮的最大問題。
他端坐在正堂安置的坐榻上,把玩著手裡的白羽團扇,心中思緒萬千。
其實,他心中真正將顏翊視作了一個難對付的勁敵。
如果說,以前他和周圍的人不斷周旋,是因為他敬仰梅茹兒的江湖義氣,那麼,現在,他只是為了自己內心的那一點點好奇心,才來到這裡。
只等了一刻,小廝就跑過來通報,顏翊回來了。
盧慧達抬頭,只見,顏翊帶著兩個隨從,正腳步匆匆的走過來,衣角佔了不少的灰土,想來也是剛剛從外面回來。
顏翊眼中的驚訝,沒有逃過盧慧達的視線。
他立刻起身行禮,顏翊也不是沒有處斷能力的人,他雖然對這位沈老闆突然出現,充滿了疑惑,卻也從容的笑笑,二人分坐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