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翊原本以為,梅茹兒的身邊聚集的,都是江湖中的莽撞人。除了膂力過人,實際上,沒什麼頭腦。
沒想到,他的身邊居然還有智囊。
“你是說,梅茹兒身邊不只有江湖中的練武之人?”
顏翊撇撇嘴,對陸淹說道:“不見得,現在綱紀廢弛,讀書人投竄山海的也多得是。”
“你沒聽的說,前兩年盛行的火賊,他們的帳下,就有從前散軼的司馬?”
“有些原本在地方上供職的小官,因的種種原因,棄官投入草莽,也不是不可能。”
“梅茹兒的身邊,若是有這樣的人存在,我們要找到他,就更難了。”陸淹擰住眉頭,憂心忡忡的說道。
“要我看,根本不是什麼散軼的前任官員,其實就是謝超宗乾的!”李方明咬牙切齒,惡狠狠的吐出了這一句話。
他心中篤定,所有的麻煩,都是這個叫謝超宗的書生帶來的。只要解決了他,這丹陽城也就可以恢復平靜安寧。
腳底下的這雙袍子皮的短靴,靴筒處已經有些起毛了,該是換下來,讓嬌影給洗洗了。
顏翊是這樣盤算的,可一想到嬌影,就瞬時垮了臉。他這才想起,前日,嬌影在場院裡遭了嚇,已經甩手不幹了。
怪不得今天早晨都沒見到她。
他只是在思考難題的間隙,才走了走神。柴房前面,那股誘人的異香,已經消散乾淨。
李方明從剛才就一直盯著,眼見兩隻小黃鸝,落在牌匾的前面,優哉遊哉的溜達了幾下,而後騰空躍起,沒有任何的異樣。
確定了絕對安全,他們幾人這才從牆根裡走出來,接著觀察這副牌匾。
“其實,方明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李方明難得受到陸淹的讚賞,心有慼慼焉,立刻向他投去驚奇的眼光。
怎麼,這個冷麵的漢子,也能和自己有共同語言?
當然,在他這樣傻兮兮的看過來的時候,陸淹根本沒抬頭,而是看著顏翊,繼續說道:“要知道,謝超宗是在案發後,才逃離莫愁山,投奔我們的。而這塊匾,肯定是一早就寫好的。”
“畢竟,店老闆這裡不會說謊,他說,在鴟鴞襲城的前兩日,他就掛上這副匾了。”
“謝超宗自己就是個飽讀詩書的人,這副匾,完全有可能是他寫的。”
眼見著顏翊愁眉不開,陸淹還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的說法,又加了一句:“當然,我也不是說,這副匾,一定是謝超宗寫的。只是,看現在的情形,他最有可能。”
“你們不必心急,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顏翊坦承道:“只是,若真是如此,謝超宗此前說過的一切,就都要推翻。”
“而我們經由他的言語,獲得的一切訊息也都不能盡信。謝超宗很有可能為了自己脫罪,就編造了一套謊話來矇騙我們。”
“他一直和外界沒有聯絡,有的是時間計劃這一切,可事情若真是如此,就太可怕了。”
顏翊說到這裡,就連他自己都感到內心焦灼沉鬱。他轉頭,看向身邊的二位親隨,見他們也是鐵青著臉,說不出話來。
幾人雖然沒有吭聲,可顏翊知道,他們的想法,應該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