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手刃狂徒宋齊受了!”拋開悲慼的情緒,謝超宗兩眼冒著憤怒的光,惡狠狠的說道。
“理當如此。”顏翊言笑晏晏的語氣,與謝超宗的憤怒呈現出鮮明的對比。
看著義憤填膺的謝超宗,顏翊都有點不好意思笑了。
他抬起袖管,在嘴邊抹了抹,稍微遮掩自己的笑意,而後說道:“謝公,如今,只有梅茹兒才知道宋將軍的下落,梅茹兒會躲藏在哪裡,你當真一點也不知道?”
“這……”謝超宗有些遲滯。
謝超宗的心,沉了一沉,他當然也想盡快找到梅茹兒,至少能給自己一個痛快。
他不禁對自己多年以來,與世隔絕,不問世事的生活,感到懊惱不已。
自己的一切情況,都掌握在梅茹兒手裡,而梅茹兒他究竟在山外都做了些什麼,他竟然一概不知。
謝超宗心中明白,都是多年的惰怠,才釀成了這個結局。
想當年,他也曾沉迷於梅茹兒對自己精心的保護,不能自拔。
料想著,只要老實的呆在他的羽翼下,就可以安穩度日,維持著虛假的靜謐。
現在,顏翊期待的眼神,讓他避無可避,他嘴裡支吾著,腦袋也在盡力回想。
確實,十幾年的日子相處下來,若說自己沒有一星半點的線索,也是說不通的。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絞盡了腦汁,謝超宗終於抓住了一些細枝末節的跡象。
他雖然不敢肯定,這些是否對抓住梅茹兒有用。可總比什麼都搖頭不知的強。
謝超宗思忖片刻,說道:“我只知道,梅茹兒在丹陽城裡肯定有自己的人脈。”
“不是一個兩個,應該是一群人。”
“怎麼說?”顏翊眼睛亮了一下,立刻走近他,顯得興味十足。
這樣才對嘛,總說什麼也不知道,這誰信啊。
“梅茹兒在莫愁山後經營的田莊,至少住了上百人。這些人,有的是梅茹兒的徒弟,有的是他的朋友,都是行走江湖的人。”
“這些人,來無影去無蹤,居無定所,田莊裡的人,時常變換,總是來了一撥又去一撥。”
“但是,田莊裡的人,從沒有少過七八十人上下。這麼多的人,只靠著田莊的那點收成,要吃飽飯,是遠遠不夠的。”
顏翊點了點頭,大致明白了他要說的意思:“你是說,在丹陽城內,有為梅茹兒提供糧草衣食的人。”
“正是,而且,我懷疑這樣的人,還有不少。”
“自從進入莫愁山,我一呆就是二十年,基本沒有踏出過山門半步。可山裡面也不是與外界全然斷了聯絡。”
“基本上,每個月在一個固定的日子,都會有不知從什麼地方運來的衣食貨物,運到山裡來。”
“這些貨物,可都是用好多平板車拉進山裡的,可見數量之多。以我對時局的瞭解,應該不止一個商家給梅茹兒提供貨品。”
“也就是說,也許,就連丹陽城的商會行頭,都和梅茹兒有扯不清的關係。”顏翊繼續推想道。
“我也是這樣認為。”
“謝公,梅茹兒自己一個人,要想躲藏還是十分容易的,但他的那些部下都去哪裡了,你有沒有印象?”
“我想,他們要不就四散到城裡,要不就已經跑遠了。而且,說實話,這些年,田莊裡的人,經常變換,許多我也不認識。”
謝超宗的意思很明確,我可以幫你找梅茹兒,可別想讓我進城去辨認田莊裡的人,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