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常金虎是潘慶寶特意派過來,幫助自己的,他絕不需要去偷看魏大眼和潘慶寶的往來書信。
而能夠如此關心劉濬這邊動向的人,只能是太子劉劭。
多麼可笑,這兩個人表面上看來,還算是競爭對手。其實,背地裡又是同盟夥伴。只是,可別被這一層又一層的假象給欺騙了,照現在看來,骨子裡,他們都算計著對方哩。
魏大眼並沒有把那些書信挪動地方,反正常金虎該看的也都看過了。他現在,只是擔心斛斯徵的安全。
如果常金虎真是太子的人,他肯定會第一時間,就把斛斯徵的訊息告訴太子,再想隱瞞宋齊受失蹤的事情,恐怕就難了。
潘慶寶究竟有沒有把宋齊受失蹤的訊息告知劉濬?劉濬會不會向劉劭交代?他們又將怎樣處理這件事?
一個個的疑問,在魏大眼的腦袋裡不停盤旋,漲得他的腦門子,突突的疼。
索性不去想它,脫了外袍,照常睡覺。看看不遠處,睡在地鋪上的斛斯徵,都已經開始打呼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大不了就去找顏翊,讓他幫忙想想辦法。誰讓他是這丹陽一地的父母官,他不幫忙,誰幫忙。
至於,常金虎這個小子,總要想個辦法,好好懲治懲治他。
作為代價,那些書信,看了也就看了吧,反正也都是他胡亂瞎寫的,真正的信件,他怎麼會留著。
看完之後,早就一把火燒成灰了。這些個假書信,放在這裡,原本就是誘著賊人上鉤的。既然常金虎自己要犯傻,也怪不得他了。
丹陽城西向,伶仃巷內,沿著彎彎曲曲的青石板路,徑自往前走去,至末尾最後一間堂屋,門外的銅環都磨掉了顏色的,就是沈春兒家。
原說,這位集市街的餛飩攤主沈春兒,若論及出身,其實還是個好人家的女兒。
她的父親沈德,也是這丹陽城內的體面人,乃是個待詔的博士。只是連年也沒有得到朝廷的召喚,只能蝸居在丹陽城。
早些年,他們家的日子也並不難過,沈德在鄉里之間,也極有威望,不少家庭都聘了他當教書先生。
一年到頭,除了教書應得的銀錢,日常的蔬果、柴薪的孝敬,也是少不了的。沈春兒有了沈博士的教導,讀書寫字,學習各種學問,也是一點也沒落下。
誰知,時移斗轉,沒有幾年,這樣的幸福日子,就破敗了。
原先,沈春兒的母親蔡氏,身子骨就不硬朗,只能在家勉強操持一些家務,不能太過操勞。
破屋更逢連雨天,在沈春兒十五歲上的那一年,沈德也病倒了,且一病不起,再也無法教書育人,更是不能為家裡帶來資財。
請醫延藥,日常的生活,哪一樣不需要大把的銀錢支撐。不到一年,家裡的錢糧就見了底。
好在沈春兒本就是沈德的獨女,從小就沒有給她立太多的女兒規矩,向來是按照半個兒子來養著的。她性情爽利不扭捏,也沒有太多的顧忌。
家裡有了困難,自然挺身而出,坦蕩的上街擺攤維持生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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