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瑟瑟, 妖風凜凜。怨氣沖天,血氣縈鼻。
這就是如今的北俱蘆洲。
——寒風,是因北俱蘆洲本身就是苦寒之地;妖風,是因為巫妖戰後妖族便被髮配來了這貧瘠的地方苟且偷生;怨氣,是因女媧娘娘為了補天斬了的那隻玄龜的屍首拋在了此處,玄龜死得冤枉卻無輪迴轉世的機會難免心中有怨, 因玄龜有一足支撐了天地便英靈不滅,怨氣就這樣來得生生不息, 至於血氣……
是因為如今妖族說的是被髮配, 看上去很落魄,可有法力的妖族比之於弱小的人類也還算是強大,抓人族既然簡單,吃人族還能吃得開心, 和人族雙修還能提供修為, 於是自從妖族被髮配到了北俱蘆洲開始,便常來常往,樂於去臨近的北海抓人, 人死在了北俱蘆洲, 自然血腥處處。
於是狐柏從祥雲上下來, 再次踏足這個地方的時候,手臂上起了好厚的一層雞皮疙瘩,抬頭看看天上的陰霾, 心中便起來一股極其熟悉的煩悶。
這讓狐柏忍不住『揉』了『揉』胸口, 可『揉』完了還是覺得不舒服, 恰好此時吹過一陣寒風,帶得狐柏一個控制不住,打了個寒顫。
算出了老匹夫和小野雞都已經走向末路,狐柏也已經離開朝歌,隨後便急急來與狐柏會和的陸壓關心地偏過頭來:“冷麼?”
狐柏格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殿下見笑了……”
“你修為不夠,自然是會有點涼的。”小姐姐這麼說,作為男朋友的『操』作妥妥是脫下外套給小姐姐,讓我的體溫來溫暖你,可作為男『性』朋友,陸壓便只能裹著自己的衣服,自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條淺灰『色』的披風,“披上吧。”
披風本身不厚,看上去裝飾的意味倒是比保暖的意味來得多,狐柏微微有些不敢信任這個披風的保暖效果,禮貌笑道:“多謝殿下,不過不必了,我自己有噠。”
說著還自己從乾坤袋中掏出一襲純白的,厚厚的,堪比羽絨服的狐『毛』大氅出來。
陸·小太陽·壓:“……”
坦白講看著你這個披風的厚度……你這『毛』得掉的多頻繁啊
給我看看你的真身有沒有斑禿好吧→_→
咳咳,既然人家堅持披自己的,陸壓也不堅持,只看著狐柏自己披上披風,強撐著再走了一會兒,一點都沒出陸壓所料,狐柏又一次忍不住,“阿嚏”了一聲。
陸壓:_
狐柏:……
一鳥一狐在一個噴嚏後僵持了一小段時間,隨後陸壓壞笑著,又一次把自己的披風拿出來:“穿不穿……”
裹在狐皮大氅裡的狐柏『露』出了個格外尷尬的笑,分外懵『逼』:“幾百年前我也是在北俱蘆洲過日子的,那時候沒這麼冷呀,我這些年怎麼說法力也算是有了巨大的進步,總不至於……更怕冷了吧。”
“你自己想想,你有什麼變化。”陸壓道,“修為之外的那種。”
修為之外……狐柏皺起眉頭。
我睡了小哥哥!
我丟了元陰!
我在媧皇宮住了七年被嬌寵成了一隻不耐凍的豬!
我……
“是……天命?”狐柏想半天,終於想出了一個看上去靠譜的『操』作。
陸壓點頭:“女媧娘娘應該給你說過,你今後修煉的難度按著你自己本身的資質來,你的命理也不再是妖族都是的大凶了。”
“這和我覺得冷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覺得冷,而是北俱蘆洲這雜『亂』不堪的靈氣混合著怨氣血氣,讓你的身體覺得不舒服。”陸壓道,“幾百年前你還在北俱蘆洲住的時候沒感覺,那是因為你還是個被天道厭棄的妖怪,命中註定的大凶之兆,做什麼事情都要難上三分的那種,和這兒的靈氣怨氣血氣分外契合,身體自然不會感覺到自己被排斥。”
說著還把披風給狐柏遞了過去,“但現在就不同了。你的根基被道祖調養洗練過之後是再幹淨純粹不過的真仙,要論資質你現在已然不輸當年那位九尾大聖,修成大羅金仙只是時間問題,但真仙這個層次……對凡人綽綽有餘,封神的話能混上個還行的神位,如今在極其不堪的妖族中也算翹楚,但要抵抗這無時無刻的氣息侵蝕是真的不夠,所以你才會感覺冷的刺骨,若是再強撐著往下走,道祖給你丹『藥』讓你洗練根基,便白費功夫了。”
狐柏皺了眉:“可……”
“可”沒“可”完,陸壓見著狐柏不接,便抬手解開了狐柏那看起來厚卻沒用的大氅,給狐柏圍上了自己的披風,還裹了個嚴嚴實實,隨口道:“可是北俱蘆洲你不得不去,所以我才讓你披上這個法寶,總不會讓你白白又壞了根基。”
不接陸壓那薄的出奇的披風本來是怕冷,但是陸壓這麼一波『操』作下來反而身上暖烘烘的彷彿被太陽重點關照,狐柏不由得瞠目結舌地看著那灰撲撲的披風。
高階貨嘿!
再定睛打量打量這高階貨——灰是主『色』調,但是在灰『色』之外,還能在紋理之間看到點點金光,上面還流淌著彷彿火焰一樣的紋路。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殿下,這個材料是……”
“我這些年掉的翎羽,收集起來織的。”
狐柏詫異的:“您是金烏,怎麼這個……”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