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是這些屍體全都呈現黑灰色,連地上灑落的血跡都不例外,竟聞不到絲毫血腥氣。
兩位大供奉揮掌掃去煙塵,觸動了某個臨界點。
咔嚓聲中,那一片片的黑灰人體開始龜裂,如泥塑雕像般便成了小碎塊。
廝殺而亡的人們,包括趙恆和幾位內閣大佬徹底混在了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出誰是誰來。
兩位大供奉想救出的趙恆,此刻也不知混到那一堆碎塊裡去了。
身穿道袍,揹負長劍的那名大供奉面露冷色:“如此邪法,怕是與天靈教脫不開干係。”
另一人粗布麻衣,身材魁梧,露臂赤腳芒鞋,就像個碼頭搬貨的力巴,聞言蹙眉:“可薩蘭英為何要殺了趙恆,他們不是沆瀣一氣麼?”
道袍大供奉冷笑:“我認識趙恆也有十來年了,他可不是老實無害之人。”
麻衣大供奉嘆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人都死了。”
道袍大供奉撥出一口氣:“也是,誰讓趙恆非要和天靈教妖女搞到一塊兒去,這也算趙家內部的事,與我們無關,讓那些大臣去頭疼吧。”
兩名大供奉達成一致,在太廟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活人,倒是有不少蒙面隱身者死在各處。
而他們的站位,明顯呈現了一個陣勢。
事實上,那釋放烈陽血霧,壓制禁錮了天靈教的陣法就是他們在驅動。
此刻他們卻也與外面那堆屍首一樣,變成了黑灰色,略一碰觸,就咔嚓嚓碎了一地。
除了衣物這般的外物,身體皆成渣。
發動襲擊的這群人身上都沒有可分辨身份的物品,因此這些人具體是誰,只能成為無解懸案。
兩位大供奉直接返回皇宮,與現在的皇太后,不久後就該是太皇太后說了此事,便不再關心後續。
皇家裡的事太亂,關心太多隻會髒了眼睛。
他們的職責是保護皇室人身安全。
但武尊數量稀少,地位尊崇,不可能像奶孃般十二個時辰貼身看護,即是皇帝也不例外。
這次趙恆死了,那起因就是其濫信天靈教,任由妖女潛伏在旁,實屬咎由自取。
與兩位武尊大供奉,絕無半點關係。
很快,神都內陷入了新一輪的動盪。
新皇是誰,死掉的幾名內閣由誰補上,誰切多大一塊餅,都需要重新定一定。
一群大臣眼紅脖子粗,紛紛擼起袖子下場。
前任皇帝趙恆?前任的內閣大臣?關他們什麼事。
數日後,神都千里之外,一個灰袍斗笠人騎在馬上朝西而行。
回頭看向東北邊的神都所在,他就不禁嘴角帶笑,發出呵呵輕笑,笑聲中說不出的嘲弄:“烈陽宗?天靈教?一群蠢貨。”
若是死掉的薩蘭英和烈陽宗的人能復活,或能認出。這灰袍斗笠人居然是該和他們一起死掉的趙恆。
輕輕抬手彈指,一道半透明的血氣射出,趙恆將埋伏草叢試圖偷襲的一頭花豹頭顱貫穿。
收起手,他心中極為滿意。
武祖所留的血祭陣法果然很強。
將天靈教和烈陽宗上百名核心血祭,效果遠超以往,竟然讓我一舉突破到了武尊。趙恆心中思忖著:待從祖陵殿裡找到武祖留下的血丹,晉升武聖,那時大武的一切還是我的。
事實上不是趙恆想引狼入室,而是他年幼時被天靈教引誘,藉著她們弄死老爹,打擊對手,這才登上皇位。
先帝在死之前,才大概明白了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