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再也沉受不住戰馬的顛簸,從馬上滑落下來。
沒等他著地,薛禮伸出大手,一把將他拉至自己的馬上。
馬頭一轉,就向西邊急馳,如今四面皆是敵人,只有眾人抱團,才有一拼之力。
一個小分隊將薛禮和他圍在中間,向著蘇定方的位置衝殺過去。
眼前人影浮動,耳中似乎沒了任何聲音。
萬人隊的縱深,足有兩裡之地,再銳利的鋒矢鑿穿也需時間。
過去的每分每秒,都是狼牙的兄弟用鮮血爭取得來。
終於,太陽普灑在大地上,易峰眼前出現了亮光,敵陣被鑿穿。
“揮旗,不要更改方向,接著向西走。”
此刻他的臉如同泥雕木塑般,冰冷的可怕,毫無鮮活之色。
薛禮作為他的隨身親衛,隨身帶有令旗,抬高而後下落平指西方,連著做了三遍。
萬人的騎隊,號令相對麻煩,統一要掉轉身需要一個時間。
狼牙就利用這個時間差,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馬力有限,黃河在望。
“向北,延著黃河跑,不要分散。”
易峰再次下達了命令。
過河當然是最安全的,但不會有人給他們過河的時間。
蘇定方策馬來到了他的面前,此刻的蘇定方渾身是血,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因為寒冷,已經在身上結成了一塊塊的血疤。
“有多少兄弟跟著?”
“不足千人。”
易峰很想再說什麼,但是嘴開合了幾次,愣是一個音都沒發出來。
整個突厥之戰,狼牙才丟了三百個兄弟,沒想到一次突襲,就沒了千餘,這讓他如何不心痛。
“大隊長,兄弟們的仇等著你報,兩位大帥必有一位有問題。”
“李世績!”
易峰不加考慮,吐出了一個冷冰冰的名字。
“馬力還能堅持半個時辰,我們如此,敵人也是如此,等到馬力盡,就是我們擺脫的最佳時機。”
蘇定方冷靜的分析著局勢,從中尋覓著生機。
兩人不再吭聲,一路向北。
半個時辰左右,在離鐵山還有不足五十里時,一陣哀鳴,
第一匹馬前蹄失力,一頭栽倒在地,馬上的狼牙士兵,也隨著摔了下來。
如同感染一般,一匹接一匹的栽倒在地。
“下馬!”
易峰一勒馬韁,他的馬也到了盡頭。
眾人不及休息,拔足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