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魂魄離體,那楚元戟應該早就死透了。
可偏偏,楚元戟還活著!
珈藍法師再度探查了一番之後,面色發青,眼神充滿不可思議,連聲喃喃:“這怎麼可能?!本尊下的,明明是死咒!”
魂魄離體,卻又充滿勃勃生機。
這……簡直匪夷所思!
楚元燁不懂咒術。
也不知道珈藍法師具體都對楚元戟做了什麼。
可這句話,他還是聽得懂的。
當即面色一寒,殺氣四溢:“你是想說,果然出了紕漏?!”
他就說,怎麼楚元戟人在昏迷當中,竟還能調動得了金光衛?
幾乎是短短一瞬,他便腦補出了無數個可能。
霎時寒氣肆溢。
反觀珈藍法師,倒是很快鎮定了下來。
猜想了各種情況,甚至重新回憶了一遍楚元戟中咒當晚的所有情形,依舊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終抹了把額頭的冷汗,陰陰一笑:“其實,這未必就是壞事兒。
王爺莫急,本座,自有法子!”
說著,他從衣袖掏出一樣物件來。
仔細一看,竟是用人的頭蓋骨製成的一盞小碗。
放好之後,他又用長長的指甲,劃開了楚元戟的手腕。
殷紅的鮮血流出來,慢慢注入那盞骨碗裡,很快便成了漆黑一灣。
隨即珈藍法師又用手指沾了沾,在楚元戟的額頭上,畫了一個複雜的圖案。
嗡嗡的咒語聲也隨之而起,一個又一個詭異的詞彙從烏青的嘴唇間吐了出來,一室燭光也跟著飄忽不定。
彼時,千里之外神醫谷的吊腳樓中,累極了的沐雲歌正沉入深度睡眠當中。
半點沒感覺到,意識深處的楚元戟,正在承受著非人的折磨。
兩個多時辰後,珈藍法師慢慢睜開眼睛,露出一抹詭笑:“好了。”
天亮時,楚元燁方才踏出了未央宮的宮門。
太陽已經升起,新一日的光陰又落在了他的身上,卻半點驅散不掉這人心頭的陰霾。
半點不想再在宮裡頭待著,楚元燁徑直回了譽王府。
直到坐回自己的書房,他才閉上雙眼,疲倦地揉著太陽穴。
伏霖山山崩,羅剎谷被掩埋,父親屍骨再難重見天日,太后雷霆震怒之餘,甚至還對他生出了些許不滿。
明明冊封太子在即,眼見著距離高位只剩下了一步之遙。
然而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卻都像極了一盆盆的冷水,接二連三地往他頭頂上澆。
楚元燁心情異常的煩悶,甚至生出了些許嗜血的心思。
想殺人。
這算得上,是他的隱疾。
因為從小受玉灝教導,被他日日以報仇雪恨耳提面命督促他勢必要奮力向上,長久以來導致了楚元燁心理出現了一點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