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欽天監的監正是個硬骨頭,就跟完全沒看出來上首之人怒火似得。
聽見楚元燁發問,竟還一本正經地答:“回譽王殿下的話,穢入紫薇,主解於陛下不利。陛下近日身體大不如前,一直抱恙在身,恐便是被邪祟衝撞了緣故。
再就是近來應該有什麼大事,也不通天時人和。方才導致禍星再現,形成熒惑守心之星象。”
楚元燁:“!”
說讓解釋,還真就如此這般解釋了?
說什麼近來的大事,還不如直言,便是他冊封太子一事有違天和,方才引來了這般天譴。
“好,好!”
想刀人的心,已經藏不住了。
心底的火從眼睛裡頭冒了出來,他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突然起身朝著殿外走了出來。
待在監正身邊站定,冷冷地盯著他看了幾眼,突然就抽出了一旁禁衛的刀。
手起刀落,噴湧而出的鮮血撒了三丈遠。一直到一顆圓滾滾的腦袋都滾到了地上,欽天監剩下的官員們,都還沒從驚愕中反應過來。
不是,這譽王殿下是有病吧?!
自古以來,哪有占星卜卦不吉,就殺欽天監官員的?
殺的還是監正!
原本還算安逸的工作,一下子變得高危起來。欽天監剩下官員們都被嚇得膽戰心驚,生怕一不小心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將他們的反應看在眼裡,楚元燁環刀入鞘,面上不見半分偽裝的溫潤,整個人殺氣四溢。
冷然道:“現在,再誰來給本王解釋解釋,剛才那兩句話,昨夜的星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他問這話,不就跟在問“你們誰不想活了”,一個道理嗎?
官員們登時沒人再出頭了,各個眼觀鼻鼻觀心跪在地上不說話。
卻也沒起來。
眼見著楚元燁眼神又不對了,跪的比較靠後一些的一名五官靈臺郎眼珠子一轉,連忙道:“殿下恕罪,昨夜那般動靜,定需要一個說辭。
左右不過是,天神過路,察覺我朝將有明主臨世,故而以示提點。
且當時震動那麼大,城中必有傷亡。
不如請殿下下旨,著諸位大人趕緊著手救治傷患,以安民心。
再令御史臺搭建誦經臺,為亡靈誦經,再請百名僧人誦經超度,同時也虔謝天神?”
什麼是閉著眼睛說瞎話,這便是了。
明明是熒惑守心,穢入紫薇的大危之局,卻愣生生被扭曲成了天神指點,有明君臨世了。
聽他這麼胡謅,御史臺剩下那些官員都氣的要吐血。
然而楚元燁喜歡啊。
眼底的暴怒被逐漸壓了下去,他甚至還多問了一句:“就只有這些?”
五官靈臺郎稍稍遲疑了一瞬,又小心翼翼道:“除此之外,依著微臣拙見,殿下的冊封大典也應該往後稍稍挪一挪。
眼下這個情形,確實不太吉利,莫要連累了您的喜事。
恰好微臣前幾日占卜,算得一個絕佳的好日子,就是時間有些長了,在三個月之後了。”
三個月?
便是他等得,永寧等得麼?
那些一直潛伏在暗處,心心念念想要帶走她的人,又等得麼?!
楚元燁瞳孔幽深:“不行!”
“可以,哀家準了。”
跟楚元燁斷然拒絕的聲音一道響起來的,是太后的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