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歌回應還是淡淡的:“嗯。腹部有傷口怎麼了?”
話出口,她突然想到常湘玉的性子,又察覺到不對勁起來。
對方做事細心穩妥,不該是隨隨便便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兒就揪住喋喋不休的人。
能被她特意提起,想必是有什麼要緊的地方。
沐雲歌止住腳步望過去。
被她這麼一看,常湘玉語速流暢了許多。雖說還只是猜測,不過也如實開口道:
“我總覺著,她腹部那道傷口的縫合手法,有點像是出自姑娘你之手。”
沐雲歌送來的那個人,是當初在伏霖山下鎮子裡的祠堂救回來的。
對方身處死人堆,不僅燒傷嚴重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更是身染疫症,還被毀了容顏,遭遇慘不忍睹。
即便這樣了,卻還有著異常頑強的求生欲。
連沐雲歌都覺著佩服不已。
那人被安置在德仁堂內室,一直是由常湘玉親自照顧的。
沐雲歌這些日子手上需要忙的事兒太多,一時也沒顧得上再去探望,此時聽到這話難免詫異。
“出自我之手?你確定?”
她可不記得自己有給什麼人縫合過腹部的傷口。
常湘玉點點頭:“我覺著很像。”
雖然可以確定傷者腹部確實有傷口,但傷口的表面縫合痕跡,早就被燒傷毀的差不多了。
也看不出什麼來。
不然一開始那會兒,沐雲歌自己就發現了。
常湘玉還是在後來替對方清理創傷,給對方使用去腐生肌的療法,破開表皮,這才發現端倪。
面板縫合好幾層,並不是一蹴而就。表皮燒得模糊,裡頭卻還是好的。
想到這裡,常湘玉又道:“而且我覺著,那女子的傷口,有點像姑娘之前說過的,剖腹產。”
婦人生產乃是生死大關,一般這種時候除了寄希望於經驗豐富的產婆之外,剩下的便是靠產婦自己的體力意志力,聽天由命了。
可沐雲歌卻告訴他們,其實這世上還有一種方法,可保母子平安。
臨產未入盆時直接剖腹取胎,不但不會危及到產婦跟胎兒的安全,反而還能救人性命,剛聽到有這種手術的時候,不只是常湘玉,幾乎德仁堂其他在場的大夫們全都驚呆了。
而聽到她說這話的沐雲歌,也是實實在在的愣住。
她確實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給人縫合過腹部的傷口,可若是說到剖腹產,那就清晰了。
她還確實是做過。
而經過沐雲歌的手,親自做過剖腹產手術的人,總共就只有一個。當初伏霖山李鐵牛的媳婦兒陳氏難產,是她動手剖出了一對雙胞胎。
可李鐵牛夫婦,不是正在楚元戟手上,被他的人好好地保護起來了嗎?
頭頂太陽不大,卻照得人有些眩暈。
沐雲歌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有點兒不太好的預感:“我去看看。”
往內室走的短短几步路程,沐雲歌腦海中突然出現大量關於內室那名女子的記憶。
記起對方每一次見到她,情緒都是異常激動,拼了命也要跟她說些什麼的樣子。
原本只以為是因為她跟楚元戟救了對方,患者想要表達謝意才會那麼激動。
可現在想想,分明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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