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楚元戟雖然失了勢,但沐雲歌也不願見他就此頹廢放縱,將抱負理想拋之腦後,成天滿腦子都是兒女私情。
說到底,沐雲歌並不想成為男人精神空虛時期的替代品。
“我還有事要忙,你自己拿了藥出去吧。”
沐雲歌越想越生氣,使勁掙扎著縮回自己的手,多一句話也不想再與他說。
其實,她自己並未曾察覺到當下這般傲嬌的反應,何嘗又不是因為太過於在意楚元戟?
一直沉浸在情緒中的沐雲歌,當真是半點兒也未曾察覺。
楚元戟見女人突然翻臉,看樣子是真生氣了,頓時也面色驟變:“歌兒,你倒是聽我把話說完啊。”
沐雲歌頓住腳步斜睨著他:“那你說。”
這一回,楚元戟是沉吟了許久才再度開口——
“歌兒當初跟我說的話,我一直放在心上。這一個月的時間,也是我留給自己的冷靜期,將所有的一切都細細過了一遍。我從不否認,權勢於我確實重要。且迄今為止,雖有挫折,我也從沒想過真的要放棄。”
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既然是事實,就該堂堂正正去面對。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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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戟忽然話鋒一轉,眼神變得格外清晰慎重:“可是縱是萬山之巔,也過於冰冷。我既然已經試過了有人陪伴的溫暖,又怎會甘心回到只有自己的孤寂?”
試想一下,若當真有那麼一日他得償所願站在了萬人之上,要是身邊連個真心分享喜悅,跟他一起攜手共享山河的人都沒有,何其悲哀?
那樣的場景,單是想想,就讓人覺著受不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越來地清晰動人:“歌兒,本王是真的想明白了,皇權貴勢都是過眼雲煙,為爭萬里江山頭破血流,不如求個意中人做一對神仙眷侶,更逍遙快活些。”
他這是……真想明白了嗎?
沐雲歌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清咳兩聲:“楚元戟,你消遣我也就罷了,又是從哪裡學的這些油腔滑調?”
是不是真的油腔滑調,只有說的人心裡頭最清楚。
楚元戟掩去眸底的慎重,故作笑謔:“橫豎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不過閒散之身空餘一個王爺的名頭而已。”
堂堂定王,卻被勒令無旨不得入宮!與庶民相比,他現在又能強得了幾分?
楚元戟自嘲地翹起嘴角,掩飾著內心的真實情緒:“如果再連個媳婦兒都留不住,那我可就真的生無可戀,什麼都沒有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是笑著的。
甚至不怎麼正經的樣子。
可沐雲歌卻愣是聽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惆悵來。
是啊,便是再不甘心放棄權勢又如何?
至少但就眼下而言,他的的確確可以算得上是一無所有。
沐雲歌想得動容,臉上的冷意也隨之散去。
男人見狀,立馬就得寸進尺地湊了上來:“既然我都已經這麼可憐了,歌兒不如行行好,就讓我陪在你身邊,如何?”
就沒見過有人能將賣慘玩弄到這種不要臉的程度!
沐雲歌無語。
楚元戟接著繼續賣弄憂愁:“還是說,連歌兒都覺著如今一無所有的我,已經不配再有所求?”
沐雲歌豁然變臉,冷喝阻止:“你在胡說些什麼?”
別人不知也就算了,這一路走來,她可以算得上是最清楚一切前因後果的人。
為他鳴不平的心從未歇過,旁人奚落沒法干涉,可這些話從楚元戟本人嘴巴里頭冒出來,分明帶著自傷的刀子。
楚元戟眸底藏著暖暖的笑,趁機打蛇隨棍上:“所以歌兒是答應讓我陪著你了?”
沐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