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歌仔細看了看,發現楚元燁說這話的時候,壓根沒有半分愧疚或者是難過。
他似是隻是覺著好笑!
那個表情,似乎就在說,冷永寧無理取鬧。
男人的通病。
沐雲歌嗤之以鼻,壓根懶得多費口舌。
看她不回話,楚元燁低頭整理著自己的衣襬,又施然道:“快到了,你還不說嗎?”
話題跨度之大,可謂是風馬牛不相及。
好在沐雲歌不笨,很快就猜到了。
既然對方主動湊上來,她也沒客氣,徑直道:“我想見你,是因為想求你,幫幫定王。”
“求我?”
楚元燁玩味地咀嚼著這兩個字,眼神古怪:“你當真想要救他?可這世上,真正能救楚元戟的人,也就只有楚元戟他自己。”
馬車裡頭坐著的兩個人,大概天生不對付。
因為冷永寧的緣故,除了第一次見面,後來的每一次遇著,對方几乎都對她不假辭色。
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地談話,反倒是難得。
沐雲歌目色平靜,捏緊手指壓下滿腔洶湧情緒,只假裝不懂:“譽王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元燁再次輕笑,不知道是嘲笑沐雲歌的裝傻充愣,還是笑她的愚蠢。
“你既然已經知道他真正被囚的原因,就該想得到解決的辦法才對。父皇擔心他會謀逆,所以,會不會真的謀逆不重要,重要的是,七弟他確實有那個謀逆的資本。”
在碌碌的車聲,還有馬蹄噠噠聲中,楚元燁側著頭,神情認真。
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在全心全意為沐雲歌出謀劃策,一起商議營救楚元戟一般。
“七弟的實力,就是父皇心頭那根刺。只要刺沒了,他自然不會有事。你若是當真在意,不該不為他考慮。感情這東西,有時候還挺神奇。他既如此那般在意你,想來你的話,他也能聽進去幾分。”
他說的有理有據,而且大半跟沐雲歌之前得猜測附和。
可此時此刻,沐雲歌非但沒覺著有絲毫輕鬆,反而遍體生寒。
楚元燁話裡行間分明已經篤定她知道了有關楚元戟謀逆的真相。
可那是她跟皇帝之間的談話,這人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沐雲歌所不瞭解的是,她跟皇帝之間看似隱秘的談話,不僅楚元燁知道,就在他們離開沒有多久,尚在病中的太后,也同樣知道了。
慈心宮。
沐雲歌沒有看錯,太后是真的病了。
整個人精神嚴重不濟,異常虛弱地靠著靠枕,耷拉著眼皮聽心腹宮女回稟章建宮所發生的事情。
靜謐片刻,一聲冷笑。
“果真是狠辣無情啊。
因為心中那一點兒猜測,就連自己左膀右臂的親兒子都不放過,這才是他楚道行的手段!”
微微顫顫地抬起手,她讓宮女攙扶著起身。
身體太過虛弱,都快站不穩了,還是努力挪到了殿內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