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歌的手指輕柔了幾分,褪去男人身上的紫金外袍,裡面的白色底衣已被血色染紅。
她小心翼翼地一層層將他的底衣從血肉裡面揭下來,傷口依然還有鮮血滲出。
“定王的傷口怎麼加重了?這一路也沒吭聲,未免也太大意了……”
楚元戟這傷口,一看就是反覆撕裂開幾回。
血肉模糊的傷口裡滋生出了腐肉,若是再不及時治療,後面定是要潰爛發炎,輕則高燒不退,重則這隻胳膊怕是要廢上一段時日了。
沐雲歌秀眉緊蹙的埋怨了兩句,已經利落地取出醫藥箱,開始幫男人處理傷口。
不巧的是,醫藥箱裡的麻藥上次應對孫公公的時候全都用完了,再需要只能進實驗室裡去拿。
楚元戟似是看出了她左右為難的情緒,低沉的嗓音揚起:“本王后肩胛的傷處,近日幾次撕裂,若是再不醫治恐怕這隻胳膊就要廢了。不過……本王知道有歌兒在,不論是多難治的傷病,你都一定能幫我醫好。”
他信任她的醫術,也放心在任何時候將自己交付與她。
就像他當初放心將鷹營計程車兵交到她的手裡一樣,肩胛的舊疾他也相信沐雲歌一定能醫好。
沐雲歌定了定神,認真道:“這些腐肉必須清理掉,可是我現在已經沒有麻藥了……”
“刮骨療毒本王都經歷過,這點痛還能受得住!
歌兒只管動手便是……”
只是要她親手為自己醫治傷口,楚元戟的心裡就有種莫名的甜,足以與痛意相抵。
他嘴角漾著笑,空氣裡莫名流竄著絲絲曖味。
沐雲歌被他盯得臉頰泛熱,心底原本由升起來的一絲絲的同情心,也在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她毫不客氣地賞了男人一記白眼,沒好氣的道:
“看來定王還真是生了一副鐵骨,倘若不是如此,你又怎會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體?既是鐵打的身子,那自是不怕痛的……”
他明知道自己的後肩胛受傷縫合不久,就算是遇到襲擊打鬥也應該小心些才是。
沐雲歌突然覺得沒有麻藥也是件好事兒,讓男人再度感受剮骨之痛,也是讓他下回能長點記性。
看著她杏腮微鼓,傾城容顏冷若冰霜,楚元戟嘴角的笑意也愈加深邃。
“歌兒親手為本王剮骨療傷,本王若是痛哼出一聲,就不算是個男人……”
沐雲歌冷冷應:“定王最好說到做到!”
話音落下,她已手起刀落,手術刀劃入男人血肉模糊的舊傷處,將白骨可見的傷口裡的腐肉一點點剮出來。
這畫面,倘若是落入旁人眼裡,看著不是噁心就是瘮人。
可是營帳裡的兩人,女的面無表情握著手術刀,仔細剮著腐肉,男的唇角噙著一絲笑紋,直勾勾地盯著女人,仿若女人手術刀剮的不是他的肉。
偶爾,楚元戟的眉頭輕皺一下,但也是瞬間即逝。
小手術進行了近兩刻鐘,男人也正如他方才所言,一聲痛哼也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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