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見白旭琨倉促離開宴廳後,他飲完杯中的酒,也瀟灑地撩起衣襬,優雅離開。
如果僅是一個白姜荷,楚元戟倒是不擔心。
可是現在白旭琨那隻老狐狸摻和進去,他怕自己的歌兒會吃虧。
所以楚元戟也不疾不緩地跟著出現在了石臺上,正好聽見白旭琨的冷哼——“荷兒親口說,是你推她入湖,此事還需要什麼證據?她就是人證!”
沐雲歌的語氣依然是輕輕淡淡,氣勢卻絲毫不輸:“白大人這話可就不對了!我與白家小姐無怨無仇,我為何要推她落水?剛才旁邊有不少人都看見的事情原委,包括幾位樂師,白大人可以向他們求證!”
白旭琨一記眼神掃過去,幾名樂師都嚇得膽戰心驚。
就在這時,楚元戟淳厚沉穩的嗓音揚起:“在場所有人都要如實回答,倘若有半句謊話,本王可是要拉你們入刑部去問話!”
他說話的同時,人已經走到了沐雲歌的身邊,語氣頓時柔軟下來:“歌兒別怕,本王也是愛女心切,並非針對你,倘若真的只是誤會,本王也會為你力證清白。”
定王這一副護妻心切的模樣,也讓剛才搖擺不定的幾名樂師,心裡頓時明白自己該說什麼。
雖然他們懼於白大人的權威,可是定王妃也有定王撐腰。
再則,若真說了謊話被拉去刑部,這才是最慘的結果。
“啟稟定王,小的們剛才在湖邊奏樂,定王妃正欣賞著,還為小的們鼓了掌,就在這時白小姐氣勢洶洶地朝定王妃而來,突然伸手要推定王妃落湖,卻被定王妃躲閃開了,白小姐腳下打滑,差點栽入湖中,定王妃還伸手攥了她一把,可能是力氣太小……沒能攥住,白小姐這才落入了湖裡。”
其中一名看起來年長的樂師,恭敬上前稟明。
他說完以後,其餘幾人附和地連連點頭。
如此聽來,定王妃不僅沒有推白姜荷落湖,反而還伸手相救了。
白旭琨的老臉頓時有些掛不住。
那雙犀利的眸光,一向已經被毛毯裹得嚴嚴實實,正哭哭啼啼的白姜荷。
白姜荷原本就最怕這個爹,被這一記眼神瞪得毛骨悚然。
她連忙哭著解釋:“爹,女兒沒有說謊,真的是她推我落水的。女兒並沒有要推她,是……”
白姜荷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她突然記起來,自己的後膝窩沒由來的一陣麻。
於是,緊接著脫口而出:“我知道了……一切都是她算計好的!”
白旭琨眉心微蹙,沒有急著應她的話。
他的目光,再度緩緩移望向沐雲歌:“老夫食過的鹽,恐怕比定王妃食過的米飯還要多。我最清楚…
…人有些時候連自己的眼睛都不能相信,因為就算是親眼所見,看見的也未必是真相。”
白大人的話暗指的是什麼,沐雲歌心裡當然明白。
她不遮不掩,開門見山:“看來白大人是不相信樂師的證詞,依然認定是本妃將令千金推下了湖?”
“既然剛才定王妃說過,凡事都要講證據,那你可否能拿出證據,證明自己無罪?”
白旭琨倒是真有幾分高官氣魄,就算面對的是定王妃,也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沐雲歌眉梢微動,眼角勾了勾:“樂師的證詞就是證據,可是白大人卻充耳不聞。就算本妃現在還能說得出其它證據,白大人依然視若無睹的話,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氣氛倏地變得僵峙不下之際。
楚元戟再度開口:“如果白大人信得過本王,今日之事不如就讓本王做個公斷如何?”
聞言,白旭琨抽了抽嘴角。
他若是信得過定王,才真是信了鬼!
從剛才楚元戟突然出現,明顯就是站在沐雲歌那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