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如同晴天一道霹靂,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向珍雁更是臉色蒼白,癱軟地扶著牆根才站穩了腳:“你……胡說八道!”
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幾年,她結痂的傷疤再次被人揭開一條血淋淋的口子。
沐雲歌上前攙扶著向氏,秀眉微蹙。
聽沐如雪剛才振振有詞,倒不像是空穴來風,她也從中似聽出了幾分端倪。
沐睿黑沉著臉,戾眸投向了杜氏:“這些渾話都是你教她說的?老夫當年是如何交代的?”
事情已經過去十七年,倘若不是杜美蘭告訴女兒,沐如雪又怎麼可能會知道。
“老爺息怒,妾身只是……無意間提過一回。”
杜美蘭怯顫地連連搖頭,瞥了眼女兒,埋怨她不該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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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沐如雪看見向氏面色驟變,還有沐雲歌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她眼看著自己好不容易佔了上風,自是不會就這樣輕易鬆口。
她無所畏懼地迎向沐睿,底氣十足:“爹為何不準人再提起此事?紅杏出牆偷漢子的是向氏,爹為了自己的顏面而替她遮掩,別稀裡糊塗養了十七年的女兒,到頭來卻是別人家的……”
“雪兒,住口!”
杜氏急著上前,一把堵了她的嘴,不許她再往下說。
“既然要說,那今日不如就把話說透了!”向氏氣得微微顫顫,卻也不再保持沉默。
她抽搐著雙肩,一字一句:“我自從嫁進沐家,捫心自問從未做過對不起老爺的事情,當年所謂的被人捉姦在場,根本就是遭人陷害。這十七年的委屈我可以受,但我絕不允許有人侮辱我的女兒,雲歌是老爺的親生骨肉,誰也不能歪曲事實!”
當年向珍雁產下女兒雲歌,還未足月,不知是誰下藥將她迷暈,她再醒來時衣衫不整地出現在柴房,和一個赤身裸體的陌生男人躺在草垛裡。
還未等向珍雁回過神,已經有人破門而入,沐睿和姨娘杜氏全都出現在她面前。
這件醜事雖然被沐睿鎮壓下去,也不允許府中任何人再提起,但向珍雁也因此被休,從此淪為府奴。
向氏當年因為羞愧,心中雖然冤屈卻也沒法解釋,她只要一回想起和那個陌生男人在草垛裡的羞恥畫面,就恨不得一頭撞死。
只是,一對兒女尚幼,她捨不得。
十七年前的醜事,再次被擺到檯面上,沐睿的臉色也是青一陣黑一陣。
他繃臉抿唇,邁著大步走到向珍雁面前,厲聲問:“你既說當年是遭人陷害,為何十七年來卻從未在老夫面前辯解過半句?”
向珍雁杏眸噙淚,淺澀冷笑:“當年的場面……
老爺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我再多說……亦是自取其辱!”
想當年,她嫁入沐府風光無限,老夫人疼她,夫妻恩愛。
直至沐老夫人一病不起,沐睿以沖喜之名納了杜氏進門,一切就都變了。
當向珍雁在柴房被抓姦當場的那一幕發生時,她曾以為夫妻一場,沐睿瞭解她的為人,一定會相信她。
可是,男人暴怒,連給她開口解釋的機會也沒有。
她以為的夫妻信任,原來只是她的誤解!
沐睿既不信她,她又何需再多做解釋。
四目相對,沐睿和向珍雁的眸光深處,都透著極其執拗的倔強。
十七年前發生的事情,他們其實都還耿耿於懷。
二人誰也沒有再先開口說話,空氣裡彌漾著難以捉摸的詭異氣流。
杜美蘭的喉頭一緊,小心翼翼來到沐睿身側:“老爺的身子要緊,勿要再動怒,讓妾身陪你回去歇息吧。”
沐睿依然站在原地,一動未動:“既然你說當年的事情是被人陷害,那老夫就一查到底,看看究竟是老夫冤枉了你,還是你在說謊!”
向珍雁盯著他,沒有說話。
沐雲歌卻注意到,杜氏在聽見沐睿說完這句話時,眸光慌張失色,雖然她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可明顯有些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