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金釵琳琅,雍容華貴,眸光裡盡是冷淡疏離。
她的話不是玩笑,是動了真格的要罰定王,見御前侍衛無人動手,緊隨一記眼神示意,身側的公公便會意出手。
楚元戟捱了五十大板,連站也不穩,自是閃躲不開。
杜隨護主心切,雖然擋下了公公的進攻,但也結結實實捱了兩掌,噴出一口鮮血。
沐雲歌這才發現,皇后娘娘身邊的公公身手極是了得。
此時杜隨也受了傷,若再硬碰硬肯定吃虧,沐雲歌出面阻止皇后:“杖責數目是陛下旨意,皇后娘娘執意要加罰定王,豈不是指責陛下處罰不公!”
皇后怒得冷笑一聲:“人都說紅顏禍水,沒想到京城第一醜女也同樣是禍水。說到底這件事都是你這醜婦惹出來的禍,本宮今日還偏就要加罰定王了,你們又能如何?”
顯然皇后是鐵了心,寧可事後親自去陛下面前請罪,也不肯放過楚元戟。
那兩名公公再次出手,杜隨被狠狠一腳踢飛到旁,沐雲歌也被推得一個踉蹌。
楚元戟劍眉斜飛入鬢,眸光冷峻桀驁:“太子受罰是他罪有應得,皇后母儀天下,為報一己私怨而擅動私刑,何以服人?”
皇后冷朝他冷瞥一眼:“就算是你母妃,也不敢在本宮面前說教,就憑你也配?你們還不趕緊把人拿下,狠狠地補上十二大板。”
兩名公公左右夾攻,楚元戟自是不會束手就擒,要與他們二人動手。
也就在這時,太后娘娘威嚴滄桑的冷聲傳來:“定王不配在皇后面前說教,不知道哀家有沒有這個資格?”
這一道冷聲,頓時讓眼前的嘈雜全都收斂了乾淨。
耀眼的陽光照射下,皇后娘娘的面部線條異常複雜地抽動著,剋制壓抑著內心洶湧澎湃的情緒,恭恭敬敬福身行了禮:“臣妾給太后請安。”
“請安就免了!有你們這般鬧騰,讓哀家如何能安?”
太后娘娘橫掃了眼周圍所有人,眼神犀利,她這話聽似對所有人說,卻又似直指皇后一人。
皇后娘娘十指丹寇深陷掌心,在太后面前卻又不得不將銳氣收斂,還得賠著小心:“太后娘娘年歲已高,還是回慈心宮休息的好,切莫氣壞了身子。”
太后臉上掛著笑,語氣卻耐人尋味:“皇后這是在暗示哀家年紀大了,宮裡的事情已經做不了主了,是嗎?那就讓人把陛下叫來,哀家倒是要問問陛下,若有人膽敢違抗聖命擅動私刑,又該如何處置?”
沐雲歌親眼看見皇后娘娘的銳氣鋒芒一點點消失殆盡,不由心中感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皇后耷低下頭,掩去杏眸深處的恨色,暗暗咬緊了牙關:“是臣妾愛子心切,有失體統,還請太后責罰。”
太后既不看她,亦不接話,而是眼神示意奴婢搬來了椅子,扶著她緩緩坐下。
“陛下日理萬機,今日哀家就為陛下分一回憂。
”
說罷,太后的目光望向御前侍衛:“陛下的責罰執行了多少?如實稟來……”
御前侍衛自是不敢隱瞞:“啟稟太后,陛下下令太子杖責八十,三個月不得邁出東宮一步,現已執杖六十二下,還差十八大板。定王責杖五十,已執杖完畢。”
太后面色毫無波瀾,點點頭:“那就繼續執杖,完成陛下的旨意。哀家就坐在這兒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