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戟鬆垮的衣襟處依稀可見水珠,沐雲歌的腦海裡竟不由自主浮現出他出浴更衣的畫面,頓時心神一慌,吱吱唔唔:“我睡不著,出來隨便走走,看見這桌上有局殘棋……”
楚元戟似是性感不自知,慵懶地在她對面的石凳坐了下來,幽幽開口:“這是本王和馭靈道長下的最後一局棋,當日因有急事離開,沒想到這一擱置就是半年之久。”
沐雲歌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忽覺男人今夜說話的態度有些異常,若是換作以往,他不會如此耐性的和她說這些話。
她再四下環望,夜深人靜就他倆花前月下,似不合時宜。
“我……突然困了,就先回屋睡了。”
“等等!”
沐雲歌停下腳步,疑惑回眸。
楚元戟的指尖握著一粒黑子,極慢節奏地輕輕敲打著桌面,語速也是極慢:“本王問你,今日在蛇谷你是不是故意劃破了手掌,才引得群蛇朝你圍攻?”
當時他只能模糊看見圍攻自己的群蛇突然受到了某種吸引似的,全都迅速掉頭,朝著沐雲歌的方向而去。
沐雲歌有點驕傲:“王爺告訴我只有人血才能引起群蛇異常騷動,所以我急中生智劃破手掌,把它們全都吸引過來,這樣王爺才有機會脫身啊……”
一陣陰風襲捲而來,楚元戟的黑臉幾乎湊到了她的鼻子前:“愚蠢的女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差點送命?”
沐雲歌沒想到男人會生氣,有些懵:“王爺不是救了我嗎?”
“你……本王用不著你救!”
楚元戟突然無法言喻的潰敗感,咬緊牙關,忿然而去。
沐雲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可我還是救了你啊!如果不是我及時幫你注射血清,你早就一命嗚呼了!性格如此陰睛不定,不會有雙重人格吧……”
她的嘀咕聲隨著夜風,隻字不差的全都落入了男人的耳朵裡,那雙狹長的鳳瞳微眯,眼角微微揚起,那醜女人……為何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喬楓下落不明,楚元戟也攪得人心神不寧,這一夜沐雲歌註定無眠,腦子裡亂轟轟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直至天快亮才睡著。
沒多久就傳來敲門聲,天竺的欣喜聲從外傳來——“王妃,喬楓找著了。”
這一聲,瞬間讓沐雲歌從睡夢中驚醒,從床上一躍而起:“在哪兒找著的?人呢?”
她迅速穿戴整齊,天竺進屋站在身後,眉飛色舞地說起了喬楓的奇遇。
原來喬楓昨日跌下山谷迷了方向,誤闖蛇谷,幸得在蛇谷煉丹的張天師所救,張天師與太輝觀的馭靈道長同宗同門,便將有傷在身又中了蛇毒的喬楓送來太輝觀。其實人昨晚就送進了觀中,但張天師幫喬楓清除了體內蛇毒後,他人還是昏迷未醒,直至今日清晨喬楓才醒來,道出了事情經過後靈馭道長才知道他是定王府的人,急忙差人來報了信。
得知喬楓沒事,沐雲歌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想到喬楓中了蛇毒,她擔心體內還有餘毒未清,還是去給他打一針血清比較穩妥。
於是,沐雲歌帶著針劑來到長生閣,這裡是資深道長的居所。
有小道人進去傳了話,很快便出來引她們進去。
屋裡彌漾著淡淡的多伽羅香,一道銀髮白鬍子道長上前行禮:“王妃駕到,貧道有失遠迎。”
當道長抬頭對視上沐雲歌的眼睛時,眸底劃過一絲異色。
沐雲歌也開門見山:“想必您就是張天師?”
“正是貧道。”
“聽聞您昨日在蛇谷救下了我府中小僮,我特意前來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