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你確實不過是無心『插』柳,並無深意……
可在我而言,卻畢竟已在命懸一線間不容髮之際得到特赦豁免,無殊於地獄遊魂再世為人
——所以……雖然如此,但我還是心存感激。”
話說到此,卻看著虎子那一身血汙,實在是慘不忍睹,葉三小姐她又不由惆悵地低嘆了一聲,澀聲歉然問道,
“虎公子,你身上的鞭痕,都是我爹抽打造成的嗎?他……他有時候,真的太過於嚴酷啦,可真正地對不住你了。”
“三小姐說哪裡話,你爹他可是這一帶百里,遐邇聞名的大財主、大善人、大員外老爺啊。
他老人家生平最喜談仁義道德,滿口禮智廉恥,向來信善好施,慣將樂於助人尊為處世宗旨呢。”
虎子語氣詼諧,話帶雙關地笑說道,
“似這般慈眉善目的一位道貌岸然的老人家,十足長者風采,堪當眾遐齡前輩典範表率,陶鑄靈魂之楷模,怎麼作為親生女兒的你,卻居然說他之所為竟過於嚴酷呢?”
葉三小姐臉『色』頓刻間為之一變,極不自然地沉聲說道,
“虎公子,你少來拿這般的話挖苦人了,我特不愛聽。並且於公於私,都顯得刻薄而缺乏尊重,有失厚道。
對己對人,也都不是件那麼輕鬆快樂的事,無非揶揄他人,娛樂自己,以彰顯幽默惡趣,博旁觀者鬨堂笑。
不異譁眾取寵,絲毫沒有必要。”
她這番話雖儘量委婉,但無疑仍舊針砭有力,鋒芒犀利,攻擊『性』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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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通沒想到她一個芳華才得恰將二八的少年女子,居然口才伶俐,思路清晰,反應便給且辨析深度亦能客觀至此,因聞言略微一怔,卻也不敢再說那些個皮裡陽秋的言辭了。
他心頭歉疚,慚愧良久,一時只感無話可說。沉默之後,為了排解目前尷尬,卻沒話找話地轉而問道,
“那你,來做什麼的呢?”
“我來……”
葉三小姐猶豫了好些時候。似乎心存某些顧慮,她扭頭去看著兩名莊丁,又靜默了片刻,方低聲喝令道,
“你們,快將這道牢門開啟!”
兩名莊丁『惑』然不解,都不知她要做什麼,遲疑地說道,
“這個——”
葉三小姐嗔然發怒道,
“支吾個什麼勁?叫你們幹什麼就趕緊地幹什麼去。哪來那麼多有的沒的廢話!難道連我的話也敢不肯聽從麼?”
備受威『逼』勒令之下,那兩名莊丁雖百般不情不願,萬般無可奈何,也只得勉強硬起頭皮,抖抖索索地,乖乖拿出鑰匙,並將關押虎子的鐵柵欄和鐵鏈等幾處的鎖枷,都一一地開啟來。
葉三小姐“嗆啷”一下子拉開鐵門,又命令那兩名莊丁道,
“快將他抬出來!”
那兩名莊丁相顧駭然,卻哪裡還敢依從?只顧伏地哀求,渾身如同篩糠,觳觫不已。
葉三小姐當即發狠,將掌中的綠纓長槍一抖,沉著臉叫道,
“你們當真不去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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