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候,卻見那銜命而去的眾莊漢們,卻已然將燕赤鋒押將出來,嘟嘟囔囔地推搡到了牢門口,喝令他馴服點,否則必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高陽常勝見那燕赤鋒神情憔悴,衣衫破爛,且多處密密集集結了血痂,顯然在牢中受夠了頗為嚴酷的拷打,飽經摧殘。赫赫顯顯,與那老賊適才口裡呮嘈,信誓旦旦所說的盛宴款待果然迥然相異!
“哼,這種款待,倒也確實獨特,簡直別開生面,讓人耳目油然為之煥發一新哈。”
高陽常勝悶聲低哼了一句,隨後卻又問道,
“怎麼就他一人,還有一個呢?”
葉拜宸被他一問,臉『色』微變,勉強『露』出個僵硬的尬笑。
於倉促間,他也並未想出個具體的計較來。而另一方面,卻又同樣暗自奇怪——
怎麼莊漢們只押出了燕赤鋒一人?
但他畢竟心機深沉,對於心中想法,半點也不表『露』出來,行諸聲口,現於辭『色』。
老員外當即又假裝沒聽到高陽常勝前半截話,卻順著那後半句話的口風,不動聲『色』地衝莊丁們叫喊道,
“對啊,還有那位虎子少俠呢,怎麼不一起帶出來?快點,別磨磨蹭蹭的,倘若耽誤了大俠們的寶貴時間,可得拿你們這些偷懶放刁的小廝是問!”
那幾個莊丁們一時張口結舌,神『色』十分之離奇古怪。
葉拜宸見狀,納罕之際,就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壓低嗓門問道,
“你們怎麼回事呢?虎子人呢?怎麼不把他推出來?”
一個莊丁也依樣葫蘆,嘀嘀咕咕地壓低嗓門,湊到他耳朵邊稟報道,
“不是小的們不把他推出來呀。老爺,那個虎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消失不見啦!”
“什麼?”
聽到莊丁驚爆出這個訊息,葉拜宸駭得差點跳腳而起,驚出了一身的油汗來。
他慌忙抹了一把老臉,喃喃地自語說道,
“他小子難道成神了不成?怎麼可能會憑空地消失不見了呢?
明明已被抽打得半死不活了啊,只怕那雙腳連挪半下都挪不動的了,怎麼可能呢?又怎麼會消失不見的呢?”
“什麼?虎兄弟消失不見了?”
高陽常勝聞得訊息,疾速向前跨出數步,瞪視著那葉拜宸,大聲地發出質問道,
“遮莫不是你這老匹夫,臨了又想耍什麼滑頭!”
“那哪能啊!”
葉拜宸被他的凌厲凜冽的目光瞪得頭皮陣陣發麻發緊。
但見他關心則『亂』,終於行動,並且已經接近了陷阱的邊沿,這老傢伙不禁又心中狂喜,乃故意刺激他的怒意,嘿嘿乾笑道,
“他確實是不見了的嘛。老夫雖無何德何能,卻也從不誑語騙人。沒承想今日卻竟然無辜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這廝罵做老匹夫!
初犯猶可恕,再惹已是過,何況一再恃惡逞強,冒犯威『逼』。被觸犯至此,便泥人也當被激出火『性』,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喝!閣下你若不信,自己過來看一看吧。你這廝自己看一眼後,如此便可知端的如何,不平白冤枉人了!”
高陽常勝見此人忽然一改常態,竟敢對自己出言不遜起來了,知道這其中必大有文章,暗藏蹊蹺。
但是他生『性』豁達爽朗,卻並沒有去逆料這院子裡到處佈滿了密集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