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翊從小就被灌輸一種,你要比同齡人優秀,你要懂事,你要學法這些不成文的規矩她必須要遵守,她就像是季女士養的魚,但凡觸及這三點,水裡就會天翻地覆的被清理乾淨,然後再把她放回去,圈養。
一頓飯吃的不上不下難受,其他人也不好過,母女倆就像是吃了火藥一樣,一點就炸,好在季女士還有點僅存的理智,緩和了之後面不改色的調整了氣氛。
有的時候,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他們從孩子出生後就收起來了為數不多的童心未泯,學會自助調節情緒再到習以為常,過程忍忍就過去了,再多就成了矯情。
吃完飯後又開始上了新的茶點,一行人聊的大都是孩子,工作,家庭,作為一箇中年女人.她們好像並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考慮自身的問題。
例如季女士,她一年三百六十天工作,其中包括生病這類特殊情況,她的時間一分一秒都不會浪費,全部奉獻給工作的結果就是不能兼顧家庭,尤其是單親媽媽,意味著她要將所有的賭注都強加在那個孩子身上,一點例外都沒有,以至於母女倆離心,針鋒相對的結果也並不意外。
上茶的時候有個服務生許是沒有端穩,茶水傾斜潑在了盛喻的白襯衣上,她拼命道歉,像是習以為常。
白襯衣沾染了淡淡黃色,就好像是在一張白紙裡亂塗亂畫,怎麼樣都不會好看。
盛喻不以為然,對她說不要緊,接過旁人遞過來的紙巾輕輕擦拭。
“去衛生間清洗一下吧。”姜翊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後面,語氣不鹹不淡。
“嗯。”他輕輕點頭,對在座的眾人表達歉意退場,舉止優雅,言語大方,禮數拿捏的極好,像是古時富貴人家的公子,無論是氣質還是涵養方面都是無可挑剔的。
這一點,從剛才的談話中可以很好的體現出來,季女士對他很滿意。
姜翊推開門,正好與一雙清澈透亮的黑眸對上,“阿寧!”
她高興極了,像只兔子撲通一聲躥到了他懷裡,摟著他的脖子,剛才的中規中矩似乎是餵了狗。
“阿翊,你......”他想問她怎麼在這,隨後透過門看見了裡面的季女士,立刻明白了什麼,垂眸把她放下來,“姜翊,公共場合,你注意點。”
季女士不喜歡她這樣,但是他喜歡,他覺得這樣的她是鮮活的,生機盎然,也很可愛。
可他現在,還沒有資格光明正大的當著別人的面說喜歡,沒資格。
“不,我給你發訊息你怎麼不回我?欸...你衣服呢?怎麼穿著酒店的衣服,走,我帶你去換一身。”姜翊拒絕,拉著他的手欲往外走。
他剝開了她的手,語氣疏離夾雜著幾分疏離,“姜翊。”
“怎麼了?”她看著他。
季女士走出來,臉色陰沉,聲調很冷,顯然是針對賀軼寧的,“你還愣在這幹什麼,沒看見那邊的地都是水嗎?”
姜翊瞬間明白了,繼而伸手搶走了賀軼寧手上的拖把,眼裡是帶著怨恨的,輕笑道,“不就是拖個地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拖便是。”
“姜翊,你還給我,這是我的工作.....”
姜翊很固執,不聽他的,除了學習方面,大部分都是她管,她不想他難堪,她的阿寧,應該是坦坦蕩蕩滿嘴騷話的紈絝子弟,才不要做階下囚。
最後愣是把水漬吸得乾乾淨淨,看著季女士說,“好了。”